张若渔：审计署患感冒不值得大惊小怪

　　作者：张若渔

　　日前，审计署署长李金华透露，去年财政部已经完成了对审计署的审计。在记者问李金华是否审计出问题时，他笑着表示，“当然有问题，现在哪个单位没有问题”。他表示，具体审计结果将以最后公布的为准，但未透露何时公布。(《京华时报》3月6日)

　　毫无疑问，凭借着一次次凌厉的“审计风暴”，审计署在国人心中已然被塑造成一个“道德偶像”，在政府机构中的公信力和美誉度几乎罕有其匹。正是因为如此，当审计署长李金华向媒体直言相告审计署也被审计出问题时，相信很多人也和我一样，心中顿时郁结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丝丝缕缕，五味杂陈。

　　“当然有问题，现在哪个单位没有问题”，李金华的表态显然不无轻佻，与我们对他的通常印象简直格格不入。话已至此，或许我们首先该做的，就不是疾言厉色指责李金华以及审计署有负众望，而是自我检讨以前为什么会把审计署想象成一个油盐不进、百毒不侵的当代包公。没有制衡就没有透明，没有透明就必然会出问题，在看待审计署时，我们本就不该如此一厢情愿的无限信任。

　　当然，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以目前之国情，指望偌大一个审计署孑然一身清，似乎也不现实。墨菲法则早就告诉我们，所有可能会出问题的事情和事物，迟早会出问题。有时候，这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也与制度完备与否无涉，只与人之为人的限定性有关。从此意义上讲，审计署出点问题实在情理之中，一点问题没有反倒不正常。

　　我注意到，李金华面对审计署的问题，神情是放松的，言辞之间虽有轻佻之意，却也可视之为“惊人的坦率”。这或可说明，审计署自身存在的问题尚在可以理解、可以通融的范围之内，远没有像某些部委的问题一样触目惊心。否则，相信李金华面对媒体时，也不会如此坦言相告，直面问题时如此云淡风情。

　　其实，对公众来说，审计署被审计出问题这一事件本身，最大的看点也是最应该引起深刻思索的焦点，不在李金华“轻描淡写”的恼人姿态，而是如何祛除内心挥之不去的“道德偶像”崇拜心理，藉此机会重新拾起对“审计者如何被审计”这一监管困局的打量和探询。

　　在权力监督的链条上，没有哪一个政府部门能作壁上观，更没有哪一个政府部门能自证清白充当天使。对审计署这个地位比较特殊的机构来说，它固然应有独立和超脱的内在品质，但举凡正当权力必然无法摆脱制衡逻辑的规驯。更或者说，正是因为审计署在当今行政框架内的地位是如此显赫，且正慢慢寻求游离于行政框架之上，拥有更加超然的境遇和一言九鼎的威力，它才最需要来自外部的监督，以保证权力来源的合法性和正当性，最终保证它不被一种畸形的、不健康的权力观所腐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