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采夫：《冒犯书》冒犯了谁

　　作者：潘采夫

　　作家陈希我的小说集《冒犯书》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并由台湾宝瓶文化公司出了繁体版。但不幸的是，台湾出版社寄书给作者的时候，被福州海关查禁了，理由是“《冒犯书》为禁止进境印刷品”。

　　笔者对陈希我的小说比较熟悉，但逐字逐句读完《冒犯书》之后，实在想不出该书有值得一禁之处。据说繁体版只在内地版的基础上多出一章。只有动用排除法，把各种“犯规”的可能性都列出来一一分析。

　　淫秽书刊，这也许是海关查抄该书最大的理由。但如果按《冒犯书》的“淫秽”标准，《废都》、《白鹿原》、《查太莱夫人的情人》、《金瓶梅》等大批文学作品都逃不过海关的法眼，因为这些书的“淫秽”程度显然要高出《冒犯书》太多。但笔者从未听到这些书被海关查禁的消息。海关应该不会执行两套标准，所以此条可排除。

　　其次是意识形态方面问题，海关比较敏感就给扣下。但是，掌握图书“分级”和生死的是新闻出版总署，海关此举岂不是抢了总署的“地盘”？总署没有禁止的，且由最权威的文学出版社出版的，却在海关被查禁，不知有关部门如何向总署解释？难道是对总署的尺度有异见？不应该，我对总署的把关力度抱有信心，所以这条可以排除。

　　如果以上都不是，那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冒犯书》的名字比较“冒犯”，比较有挑衅意味。但更有挑衅意味的大有书在，莫言的《丰乳肥臀》，铁凝的《大欲女》，池莉的《有了快感你就喊》，毕淑敏的《拯救乳房》，哪个书名不挑战心理底线，不冒犯读者眼睛？所以，这条也应该排除。

　　笔者还有一个疑问，根据《刑法》第三百六十七条的规定，“包含有色情内容的有艺术价值的文学、艺术作品不视为淫秽物品”，《冒犯书》中的作品曾获“人民文学奖”等文学奖，并由人民文学出版社推出，应该有艺术价值了，但在海关这里就是通不过，福州海关什么时候承担起鉴定文学、艺术作品价值的职责了？福州海关又如何向“人民文学奖”评委会解释自己的查禁理由呢？

　　□潘采夫(北京 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