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东飞：缩小分配差距填谷比削峰更紧迫

　　作者：周东飞

　　在国新办4月22日的新闻发布会上，国家电力监管委员会副主席王野平在回答电力行业的职工待遇问题时说：“企业职工的收入只要符合规范、只要合规合法，再高的收入也是无可非议的。反之，如果收入不规范、不合规、不合法，再少的收入也必须严加追究。”

　　简而言之，王野平的意思是“合法收入无可非议，非法收入严加追究”，还有什么表述比这更圆满和正确的吗？但也不是说，歧义不会就此产生。在舆论普遍认为垄断行业职工待遇过高的情况下，“合法收入再高也无可非议”很容易被解读为一种辩护。争论将可能由此引发，但我们并不认为这样的争论有太大的必要。

　　事实上，电监会官员可以不就此问题发表意见，毕竟电监会的职权限于业务监管。在无职权的前提下，对问题只作原则阐述，似乎可以理解。因为按照部委之间的职责划分，国企收入分配问题由国资委负责。4月18日，国资委召开了第一次企业收入分配工作会。在这次会议上，国资委就国有企业与其他行业之间的收入差距过大问题强调指出，无论是经营者的薪酬还是国有企业员工的收入分配，都不能脱离现实，与其他社会群体相差不能太大。应该说，这样的表达才能真正代表政府对此问题的看法。作为对表态的兑现，国资委将参考经济发展指标、社会平均工资和CPI变化等情况，分行业制订和发布中央企业年度工资水平增长调控线。或许，随着这些制度的实施，人们心中的不公平感会逐渐平复。

　　或许，情况会依旧。要知道，人们对于垄断行业职工高收入和高福利的不满，只是情绪现之于外的一端。其实，在他们的内心，还有一种更为真实和迫切的郁闷，那就是更大范围的人群收入增长缓慢。当GDP高歌猛进达到3.61万亿美元，并即将赶超德国的时候，大部分人没有同步感受到发展的狂喜。当国家统计局公布2007年城镇职工平均工资达到24932元增幅为18.72%的时候，不少人无法与数据产生共鸣。只有CPI高位运行的走势让他们痛感真切，相比之下垄断行业不公平的高收入，才更具火上浇油的激发效应。

　　从一定程度上说，问题的核心不在于高收入的过高，而在于大面积低收入的过低。本月上旬，《21世纪经济报道》载文称，国家统计局今年5月份会拿出2007年全国新的城镇职工工资数。该统计数字和过去不同，将包括私营企业员工的工资数据，预计人均城镇职工工资水平会降低。有关专家解释：“如果降低一半水平，可能全国新的城镇单位在岗职工年平均工资只有12000多元左右。”统计方式一变，平均工资数据立即遭到腰斩，足以说明低收入者数量之巨。同样可以说明问题的另一条新闻是，如果将贫困线提高至符合国际标准的1300元，全国贫困人口将由目前的4000万增加到8000万。

　　在当前情况下，只把目光盯着较高收入群体，显然无助于问题的彻底解决。CPI涨势难遏，所有人都必须面对，涉及广大中低收入群体的“填谷”举措，应当更具现实意义。甚至，“填谷”的任务显得比“削峰”更为迫切。要达至公平，在以调控线遏制过高收入的同时，还必须通过“工资倍增计划”等措施，切实提高大多数人的收入水平，让他们分享GDP增长的成果，帮他们抵御CPI上涨产生的生活水准下降。惟有如此，才能重新弥合阶层分歧，达成社会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