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宇:将罹难者的墓碑建于国家记忆之上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5月20日08:10 红网-潇湘晨报

  作者:晓宇

  五月的鲜花,开遍了原野,鲜花掩盖着志士的鲜血……

  鲜花再一次遍布广场与原野,灾难的残忍与鲜花的盛开并存于同一片土地。五月,原野下掩埋了同胞的躯体——截至昨日12时,汶川大地震遇难人数已上升到34073人。公元2008年5月19日14时28分的中国,低垂的国旗,静穆的人们,长鸣的汽笛,只有泪水,流过面庞,落向这多难而又多情的土地。时光之河,在这如山一样庄严的悲痛面前,静止3分,所有的头颅,都朝着送别的方向,时间可否以3分钟的定格,为我们翻过最沉重的一页?

  为了那些爱着与活着的人们,为了那些曾经爱着与活着的人们,地球上13亿人在同一个时刻,凝聚悲伤。

  逝者未远,让我们再一次用温热的手指触摸那即将成木成石的名字;生者余悲,如果死者有灵亦希望他们爱着的人们,从悲伤中转身,走向他们已不能到达的未来。那些可爱可敬的人们,我们叫他们同胞,叫他们父老乡亲,如今,救他们不及,呼他们不应,只能相送于山高水长。

  天苍苍,野茫茫,山之上,国有殇。

  恸问苍冥:“苍苍蒸民,谁无父母?提携捧负,畏其不寿。谁无兄弟,如手如足?谁无夫妇,如宾如友?生也何恩,杀之何咎?”我们无法忘却,那位弓身顶住灭顶重负的年轻母亲,最后一遍温柔地呼唤她身下的孩子:“亲爱的宝贝,如果你能活着,一定要记着我爱你。”我们无法忘却,在生命最后一刻,将乳房塞入孩子嘴中的那位年轻女子蜷曲的姿态;我们无法忘却,那至死搂着老伴的老人的手臂;我们无法忘却,那些推开学生返身走上楼梯的老师,那些用身体在房屋角落死死护住孩子们的年轻生命;我们无法忘却,那些在废墟中清理出的成行成列的书包,尽管它们的主人,不能再找回属于他们的课本,那些名字沉睡在课本上。灾难不能,废墟不能,人世间的一切都不能阻挡记忆重回安静美好的从前——如果只有记忆能回到从前,那么此刻让我们铸造国家记忆。

  灾难已经发生,救援还在继续。我们仍然相信,5月19日10点42分的北川县城,那在废墟底下压埋了164小时的生命奇迹。我们同样无法忘却,那些灾后奔走奉献于废墟之上的官兵、医护人员、志愿者,以及失去亲人的人们;我们同样无法忘却,那位将死去妻子的躯体绑在背上赋予爱人最后尊严的男子,那位守在废墟旁呼唤女友直至救援成功的男人;我们同样无法忘却,那位躺在担架上向救助的人们敬队礼的孩子,那位白发苍苍满眼含泪高举“谢”字的老人,那些走出灾难平静自觉地维护秩序的人们。

  在这个生生不息的民族,我们在人民英雄纪念碑上铭刻了这样的国家记忆:“三年以来,在解放战争和人民革命中牺牲的人民英雄们永垂不朽!三十年以来,在人民解放战争和人民革命中牺牲的人民英雄们永垂不朽!由此上溯到一千八百四十年,从那时起,为了反对内外敌人,争取民族独立和人民自由幸福,在历次斗争中牺牲的人民英雄们永垂不朽!”

  在灾难中逝去的人们,他们不是英雄,但他们是我们的同胞,是像我们一样爱与被爱的人们——只有在失去你们时,才知道一切无法弥补。他们已是英雄,为了爱与被爱,倾生命所能,覆巢之下,他们曾抗挣不歇。他们是父亲、母亲,丈夫、妻子、兄弟、姐妹、儿女,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叫最好的人民。

  我们理应为受难的人民,铸造国家记忆,我们应该把受难者的墓碑,奠定在国家记忆之上——他们是亲人,他们是失去的人民的一部份。俄罗斯伟大的音乐家肖斯塔科维奇曾回忆:“我的交响乐多数是墓碑。”悲伤是一种权利,国家哀悼日,让我们以共同的悲伤、共同的哀悼铸造国家记忆,奠基汶川大地震死难者的墓碑,也许此后30年,人们都无法愈合汶川大地震的伤痕,而在此前59年以来,没有何种灾难的悲剧体验逾越汶川大地震。

  汶川大地震死难者的墓碑将刻下:国家记忆属于她所集合的群体,属于权利永不舍弃、永不忘记的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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