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涌：是时候把防灾教育提上议事日程了

　　作者：薛涌

　　这次四川大地震令人猝不及防。虽然救灾工作感天动地，但我们不能不承认，我们的防灾、抗灾的教育和训练太少，甚至没有，乃至面对“第一打击”不知所措。

　　最近《时代》周刊刊登了封面故事“怎样在灾难中生存”，演示了在灾难中自救的重要。其中最感人的，当属“9·11”时世贸中心著名金融公司摩根斯坦利保安主任RickRescorla。他作为美军士兵曾在越战中出生入死、屡立战功，也练就了危难之中求生的技巧。退役后到摩根斯坦利负责保安工作，一上任就预见到恐怖袭击的可能，并写信给有关部门要求加强对世贸中心的保卫。这种请求没有人听，他就自己逼着公司职员自救，并进行演习。要知道，在这种公司上班的，许多都是百万富翁，一天到晚忙着赚钱，一听说要演习，都说他太神经。但他执意坚持，率领公司进行反复演练，并对敷衍了事的职工大声训斥，直到达到标准为止。“9·11”那天，全公司的人在他的指挥下熟练撤离，结果全公司2687人得以幸存，只有13人殉难，其中包括他本人在内的4名保安。

　　这就是训练和不训练的不同。我1999年至2000年期间在日本研修，学校就在横滨市最新开发区的大楼群里。在那里学习九个月，演习就参加了两三次。在美国，防灾抗灾训练则从小做起。小女三四岁上幼儿园时，就知道遇到火灾要把身体尽可能贴近地面、避免在浓烟中窒息，并顺着地上的箭头爬出教室。她上了小学，也经常进行演习，并告诉我们：火灾逃生开门前要先在门上摸一下，如果门板炙热，说明门外有火，绝不能开。她甚至要求我们在家里和她进行演习。

　　许多专家指出，经过反复训练，人在灾难的“第一打击”的瞬间可以本能地作出正确的反应；而没有经过训练的人，则往往被惊呆，丧失行动能力，也错过逃生的机会。

　　回想一下自己在中国的经验，只记得小时候反修防修时街道居委会的奶奶们总张罗着如何防苏联的原子弹。她们当时告诉我：不管谁看到原子弹飞过来，首先要敲暖气管，这样全楼的人马上都能听到，大家赶紧往防空洞里跑。后来从学校教育到工作单位，防灾教育和训练也几乎没有。如今原子弹的威胁基本没有了，但沿海大城市高楼林立，一遇到灾难如何逃生、向哪里疏散，我相信大多数居民心里没有谱儿。真要出事，后果恐怕比四川大地震还要惨。所以，经此一难，痛定思痛，是到了把防灾教育放到议事日程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