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擎：对明显的不道德行为不能模棱两可

　　作者：肖擎

　　中学教师范美忠先跑事件被关注已有时日，凤凰卫视《一虎一席谈》将讨论再次激活。目前，该事件日呈纷乱之相，讨论越来越背离事件本身，变为支持谁、反对谁，挺郭还是挺范。这显示出，一些人已经不在乎就事实本身作评判，而只需要简单的情绪释放。

　　这一事件越来越近于娱乐化和口水化的走向，使一些人混淆道德与不道德的界线，曲意回护不道德行为，发掘不道德行为的“人性成分”，已迹近走火入魔的地步。

　　一般情况下，不道德的行为发生在官员或某一机关身上，人们会毫不犹豫地愤怒和讨伐，而当它发生在别的地方，人们就不那么激烈甚至反生同情，特别地怜悯。这一现象为什么产生，值得深思。然而，无论如何，不道德行为并非因为发生在一般人身上，就可以变得合乎道德。有人说，为什么单单揪着一个教师不放？有人说，为什么不能给范美忠宽容和呵护？范美忠先跑事件已经成为一个标志事件，它关涉我们对道德的基本认识，这不是揪着不放，而是很多辩论还在交织，很多认识还在纠缠。范美忠是一名中学教师，这并不代表我们就天然地对他任何行为都送上温暖的眼神。

　　有人说，范美忠固然做得不够好，但“宁要真小人，不要伪君子”，凤凰卫视的节目播出后，拥护此观点的人不在少数。这很有破罐子破摔的味道，好像我们这个社会只有这两类人，真小人与伪君子之间，只能勉为其难地选择后者。一些人厌烦伪善，却又掉头奔向明显的不道德，横竖不愿看到这个社会还有具备正常道德的人，也不愿承认我们这个社会终究不能往真小人的方向奔去。

　　有人说欣赏范美忠的坦率。范美忠说他讲了真话，很多人也认为他是一个真实的人，因此对他推崇有加。可是，一个教师没有在紧急状态下承担自己的责任，难道只因他把这种不道德坦率地讲出来，我们就要为他鼓掌吗？这样的坦率到底是真实，还是大言不惭？耻感已经消失的坦率，到底该被我们激赏，还是要被我们唾弃？我们到底是要今天讨厌他，明天喜欢他，当好玩一样，还是要保持我们对道德共识的基本立场？

　　这些误区，这些问题，构成了现在关于范美忠事件的讨论景象。它显示出对于道德我们仍然缺乏一些基本的共识，在公开的讨论和自由的表达里，我们拎不出为大家共同确认的东西。社会的意见仍然在模棱两可，像武人一样左右互搏，自己跟自己打架。我们相信意见可以多元，但一名教师不能如此自私自利，一位公民不能没有礼义廉耻，一个社会不能没有文明底线，这些统一的意见应该不可改易。

　　我们不挺什么人，也不踩什么人，我们不把自己归于某一个阵营，并为它贡献声量。我们不反对范美忠可以好好生活，不诅咒他万劫不复，我们也不愿看到针对范美忠的怒火无休止地发作，狂暴释放。我们只是确信我们共同生活的社会有道德的地块让我们稳稳地站立，无视甚至蔑视道德的人注定不会为一个社会所认同和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