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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安
对男足就不去提了吧,聂卫平偏激了点,声称耻于给男足做节目。
但这并不妨碍男足取得了历史性的突破哦,在奥运会上至少已进了一球,得了一分,跨出一大步。历史是谁都能改写的吗?
对男篮还是抱着希望的,虽然并没有奢望到能跟美国梦八队叫板。但开场姚明的3分,以及曾有的领先,29平的死扛,最后31分差距的失利,大家很满意了——这是与美国队交锋输得最少的一次。
尽管输了,男人们玩完了球去吃饭,或许还有酒,洗洗睡了。但杜丽睡得着吗?
4年前,当杜丽拿下奥运会射击金牌时,媒体很人性化地把她描绘成一个爱美的女孩,红花绿叶地灿烂。其实,从那时起,或在上次拿金之前,媒体,还有领导和教练,甚至爹妈和亲友,已经不把她当作红花绿叶了,而是把她当成一杆钢枪,一杆能挑金牌的奥运第一枪。
拿银牌都是耻辱——老聂都会说闲话的。
杜丽的靶位是18,“要发”。数百名记者云集杜丽的家,等待着胜利的消息。不幸,全国人民瞩目的、领导计划好了的首金丢了,杜丽只拿到第五。
有媒体这样描述:“打完最后一枪时,杜丽呆了几秒钟,她不用看大屏幕也已经很清楚,这次不要说是夺金,就是夺牌也没有什么希望了。教练默默地走到杜丽身后,她转过身与教练拥抱在一起,她闭上眼睛,长出一口气——任务终于结束了,尽管并不圆满。”
切切,这位记者,你怎么知道,杜丽长出一口气,是因为任务终于结束了?而不是因为可以脱下那厚厚的运动服,去穿起红花绿叶?这大热的天!但记者也许是对的。因为,杜丽的教练王义夫赛后说:“压力很大……”谁的压力?当然是领导和全国各族人民的压力。GDP是官员的任务,金牌就是王义夫的任务。
在赛后的新闻发布会上,杜丽面带笑容回答着记者提问。当记者一再地问“首金”时,杜丽终于控制不住了,泪水夺眶而出,捂着脸冲出了采访区。
姚明,以及改写了历史的董方卓,是不会泪水横飞的。就是有泪,那也不是现在,那也是另种味道的泪。
杨扬也不必再流泪了。在冬奥会上,杨扬摔倒在滑道上。新华社记者发表文章,“在哪里摔倒了就在哪里爬起来”——没留神一个跟头,杨扬就成了失足女青年。当时杨扬一定哭了,当然,现在不会再哭了。
刘翔还没有出场,他不会成为失足男青年吧?万一,如果,偶然,不幸,屈居,失手——别扔板砖,那是绝对不会的,只是说,只是说——但凡那样,刘翔是不会哭的,他说:那是“一场游戏”。
刘翔还在争取国际奥委会委员的职务,将来是要当官的,应该有这样的理性和心态。
德国总理默克尔是个官,她不参加北京奥运会开幕式,有自己的想法。德国总统霍斯特·克勒也有自己的想法,在给德国运动员送行时,他说:首先要享受比赛的快乐,其次是好成绩……
忽想起了瓦尔德内尔——瑞典乒乓名将。有中国军团横刀立马,瓦尔德内尔几乎没有机会改写历史。但他没有另寻高就,而是固执地一板板扣杀,直到40多岁,没能发家致富,甚至没有成家。除了打球,瓦尔德内尔别无长技。
瓦尔德内尔哭过吗——他不承受领导和全国各族人民的压力,甚至也没有内心的压力。
因为他只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