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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国建：三鹿事件折射农产品初级流通无序化
作者：顾国建
提要：计划经济时代农村以供销社为主体的流通体系被打破之后，新的适应包产到户生产方式的流通形式迟迟未能建立起来，这就在源头上大大增加了食品安全的风险。
“三鹿奶粉事件”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从我的观点来说，除了媒体已经连篇累牍报道分析的那些从企业到政府的各个环节的失职乃至犯罪以外，流通政策的导向问题也是很重要的原因。
在计划经济时代，我们国家对初级农产品——尤其是生鲜农产品——的初次收购是由遍布农村的供销合作社来完成的，其组织化的程度是很高的。30年之前开始进行着的流通改革取得了极大成绩，但在农产品流通领域的改革是不理想的。在打破了农村以供销社为主体的束缚农村生产力发展的流通体系之后，没有根本性地建立起新的流通组织形式，也就是说没有建立起适应农村包产到户生产方式的流通形式。
目前，绝大多数农产品都是依靠零散的贩运户来实现主要与农产品批发市场与农贸市场的对接，“订单农业”在整个农产品流通中占的比例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如此组织化程度非常低的贩运式农产品流通不出问题是怪事这次奶粉和液态奶中发现三聚氰胺，查一下到底是谁在往牛奶中加水和三聚氰胺？原奶的收购贩子占了相当的比重。从公布的牛奶检查结果来看，华东地区的乳制品厂家相比较华北和东北地区的厂家所发现的牛奶中含三聚氰胺的比例要少，一个不可忽视的原因是前者奶源以规模化养殖场为主，后者的奶源以农民的散养户为主，那就必须要依靠原奶贩运户的初次收购工作。初级农产品和生鲜农产品的初次收购工作非常辛苦，可以说是一项社会最低层的工作，企业缺乏对这一环节的监管所发生的恶果不能不说是整个中国乳制品行业管理现状的悲哀！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次发生在牛奶中的三聚氰胺事件很大程度上是农产品的流通政策导向的问题，现在到了要把解决农产品的流通问题放在解决“三农问题”和保护人民健康中的首要问题来加以解决的时候了
那么，如何加强对初级农产品和生鲜农产品的初次收购行为的监管呢？我认为，国家质检部门的工作重心要下移，要“上山下乡”，要把农产品质量检验的防线移到初级农产品和生鲜农产品的初次收购环节。而不能只从城市的农产品批发市场和农贸市场开始做起，或从农产品的加工企业做起。此外，政策要鼓励和支持各行各业进入农村发展现代农业，发展农产品的现代流通业和加工业。中国的农业现代化问题不能完全依靠农村和农民来解决。
最后，我想表达的一个非常强烈的观点是：在坚持发展现代农业、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关爱农民和让农民富起来的这一基本国策的时候，永远不要忘记对农民的教育。
(作者系上海商学院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