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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方言
关于7000亿美元的事,国会还在讨论。若真是耽搁了救市的时间,那也是充满希望的耽搁。
历史会重合,只是“画皮”有所不同。2008年的美国财长亨利·保尔森,与2001年的纽约前市长朱利安尼,很相似。2001年9月11日,世贸双子塔因恐怖袭击而轰然坍塌,悲剧掏空了美国人的自尊,此时,朱利安尼勇敢站出来,稍稍安抚了人心。2008年,“飓风”次贷危机席卷华尔街,金融机构告别绅士风度,保尔森勇敢站出来,渴望力挽狂澜。
白宫抛出7000亿美元救市计划,保尔森身处风口浪尖,敦促国会尽快迅速通过该议案。保尔森的果敢和勇于担当,令《新闻周刊》充满好感,后者称美国财长为“King Henry(亨利王)”、“The Captain of the Street(华尔街船长)”、“Street Cleaner(华尔街清道夫)”。
可是,保尔森的肩膀能够扛起金融监管不力、新兴投机盛行的往日罪过吗?《纽约时报》专栏作家保罗·克鲁格曼在其评论文章《为垃圾埋单》中称:“有些人说我们应该相信保尔森先生,因为他是一个聪明人,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过,在过去的一年半时间内,保尔森不断宣称金融危机是可控的,随后‘开出了一系列并不成功的药方’。”
“长期观察一个行业,你会发现势比人强。”这是国内一本商业杂志长期宣传的“金玉良言”。此话套在美国金融危机这事上,也管用。政府监管不作为,导致市场行为放任自流,金融投机盛行,烂债“飘红”,金融机构如同多米诺骨牌一样,“你倒我也倒”。如此大势,岂是保尔森一人所能拯救的?
见“死”不救,很难办到。白宫建议斥资7000亿美元救市,若可行,那将是美国史上最大一笔金援数额。当剧情发展到这一步时,布什政府的戏并不过分。不过,再往下走,他们太急了,不停地催,恨不得让国会看都不看一眼,就把这个7000亿美元的单给签了。看白宫的表情,那意思是,你国会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他们的理由是目前没有比直接斥资救市更为妥善的方案了。
如此情形挤对了“三权分立”的游戏规则。国会不是白宫的“私家花园”,更不是布什政府的“人质”。无论是7000亿美元,还是700美元,该过国会这一道坎的,就别想蒙混过关。国会是意见交锋的广场,7000亿美元的救市计划,动用纳税人的钱,议员们理当就此质询、争论,甚至是大面积地否决。
有人担心,如此讨论会不会耽搁救市的机会。民主是有代价的,它骨子里潜伏着的长远益处,有时会被看重短期好处的人给有意或无意漠视。如果这一次,国会随大溜,允许布什政府不费吹灰之力就拿走7000亿美元去救市,那将逼迫历史悠久的权力制衡传统渐失药效。美国选民应该不会答应。
所幸,那些历史制度是经过岁月磨砺积淀下来的,动摇它的基础谈何容易。目前,关于7000亿美元的事,国会还在讨论。若真是耽搁了救市的时间,那也是充满希望的耽搁。
□方言(传媒从业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