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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德清:《秦腔》一声面向现实的无力呐喊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10月29日07:11  新京报

  作者:于德清

  贾平凹在《秦腔》中已经尽力了,小心翼翼的现实主义也是现实主义,与那些伪现实主义有着天壤之别。

  在这个金融风暴劲吹,而天下依旧太平的时代,贾平凹的《秦腔》获得茅盾文学奖,这相当于把一幕乡土中国崩溃的悲剧强行推入大众视野之中。在一个已经习惯于在帝王剧和主旋律中享乐的时代,在一个围绕着韩寒、郭敬明而娱乐化的文坛,这未必是人们所喜欢的事情,因为,这太沉重。

  然而,无论中国当代文学怎样躲避崇高、回避现实,乡土中国的崩溃却是多年来一直在发生的事实。中国体制内或市场化的作家多如牛毛,不管他是贾平凹还是阎连科,抑或李锐,自然会有人逆流而上,写下一些什么,给沉浸在经济狂欢假面舞会里的国人,暗地里下一“黑手”,戳一戳肉体上正在流血的刀口。

  从贾平凹的创作历程来看,虽然其间相隔十余年,《秦腔》却是《废都》的延续。《废都》勾勒出了一座转型时期城市知识分子精神坍塌的废墟,《秦腔》则是立在这个废墟前的一座墓碑。贾平凹一再说写《秦腔》是要为他的家乡棣花镇立一座大碑。在中国的语境中,碑无非是为死人而立,这也意味着在贾平凹的心目中,乡土已经在时代大潮中崩盘。对于贾平凹这个城市中的农民,作家中的耕夫来说,这实际上也是其精神家园的垮掉。对于故土情结浓厚的中国人来说,这应该是一种普遍性的情感。

  因此,《秦腔》指向了一种悲剧性的结局。整个小说情节的层层推进,实质也是把故事中的不同人物推向死亡,为其建立一座座墓碑的过程。小说中清风街老支书夏天义的墓碑是块无字碑,这无疑是一个重要的象征。贾平凹借了武则天立无字碑这一桥段,无疑有任后世评说之寓意,然而,不容忽视的另一层寓意正是指《秦腔》本身也是一块无字碑。

  然而,吊诡之处正是在于,无字碑本身即意味着放弃了言说与评判的权利,贾平凹以三年时光、好几十万字而堆砌起一座大碑之后,却又不肯言说。这既可以理解为欲言又止,也可以当作是无话可说。

  《秦腔》选择以疯子张引生的视角来观察清风街发生的一切,并非偶然。小说采用零碎化的“痴人说梦式”叙事,本身就是对既有的理性判断以及正常价值观的否定,是要尽量做到一种零价值的客观性。或许贾平凹仍然感觉这种去价值化的努力不够彻底,于是借张引生的自宫而阉割掉了整个小说叙事的主体性。贾平凹正是通过这种自我阉割,而成就了具有鲜明时代特色的小心翼翼的现实主义。《秦腔》掀起了一个悲愤的高潮,结果却又遁入了犬儒的怀抱。这既反映了作者本人的一种无力感,也使《秦腔》变成了一声面向现实的无力的呐喊。而向犬儒的逃遁,也似乎成了贾平凹在其新著《高兴》中,所要传达的“乐观现实主义”的思想基础。

  《秦腔》之所以不具备秦腔的神韵,正是在于其缺乏真正的批判力度。不过,在当下茅盾文学奖能够直面现实已经很不错了。贾平凹在《秦腔》中已经尽力了,小心翼翼的现实主义也是现实主义,与那些伪现实主义有着天壤之别。

  □于德清(北京 媒体从业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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