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单士兵

　　昨天各大网站，都把“医生教师吃回扣均以受贿罪论处”当作重要的新闻来处理。“吃回扣入罪”，当然是对法律的完善，所体现的制度正义，是显而易见的。但是，在这则新闻的跟贴中，来自医生与教师群体的抱怨、讥讽、谩骂以及其他不堪言辞，泛滥如潮。

　　这样的现象，经常上网看新闻的人，都深有体会。社会发展多元化，不同利益群体博弈也更加复杂化，可以理解。但这并不意味着，以扭曲的意见来表达利益诉求，也具有天然的正当性。然而，现实中，一些行业出现了“害群之马”，却让很多人产生过度的“道德敏感”，在为所在行业进行洗白的时候，容易陷于偏执，为那些非正义行为无聊帮闲。

　　前段时间，全国许多地区都发生过警察滥权事件，有一股强大的网络声音，就在为警察叫屈。而且，这种声音已经不止于停留在网络层面，在许多地方竟然化为行动———凡是“出事”的警察，其单位与同事都会积极出面，去证明他平时是“好人”，是道德先锋，是楷模表率。这种博弈现象的出现，其实背后有着值得沉吟的社会深度。

　　以教师吃回扣的事为例。在这则新闻背后，也有无数教师的“牢骚跟贴”，什么“除了粉笔我能拿到什么回扣”；什么“从教几十年，还真想有拿回扣机会，可是从来没得手”。总而言之，透露的信号，就是这个群体像是粉笔一样清白，实在太委屈。但真的如此吗？为什么公众却并不相信呢？比如，就有学生直接跟贴：“这样算来我初中的班主任枪毙了都不为过！”

　　那些帮闲当然会一脸无辜地说，“他们了解教师吗？他们做过教师吗？”前阵子，我写过一篇批评某地教师让学生下跪磕头感恩的文章，结果在网上招致帮闲教师们的驳斥，还强调没做过教师就没有发言权。后来，再写类似的批评，我就刻意地说明自己曾做过多年高中语文教师。结果，又有教师跟贴说，幸亏我离开教师队伍了，要不然，还不知道如何误人子弟呢。我不禁苦笑，难道再要告诉他们，我当初取得的所谓教育实绩与学生认同？

　　不是公众太偏见，而是一些帮闲不自重。医生教师，当然有时会成为医疗与教育体制的替罪羊。特别是教师，很容易在遭遇道德捆绑之后，造成权利被剥夺。但这并不意味着，医疗与教育界，就真是一片净土呀。一些医生吃回扣早就是不争的事实，而教师们也同样未必就真的都是圣徒。利用教辅书征订，大吃回扣的现象，除了教育管理者，少数一线教师，也根本不是清白身。对此，媒体早就有所报道。现在，让这类行为“入罪”，当然是好事。

　　这些年，各个领域的改革，都在不断地推进。而医疗、教育以及一些公权力领域的改革，却常给人有滞重难行之感，一些体制积弊很难被迅疾祛除。在这样背景下，医生教师吃回扣，警察城管泛权，就是一种客观存在。通过舆论批评，推进相关制度的清肃与改革，是公民社会不可绕行的选择。而指望各人自扫门前雪，都梦想所有人全是清白身，是根本不现实的事。

　　也就是说，制度设计从来没有“道德先锋”的预设前提，不论是哪个领域的群体，都不必要陷于过度的“道德敏感”，既然谁的屁股都可能不干净，那么，就把一切交给法律制度的正义之剑来解决吧，这也是制度改革的存在本义。至于那些帮闲，不管是无聊，还是有非正义的诉求，都应该扫进垃圾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