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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林:万民伞疑案不能含糊于自清自浊

  作者:曹林

  一篇图文并茂的博客文章透露,江苏泗洪县纪委书记王守权离任时,数百名群众自发地排着整齐的队伍,抱着铜匾,撑着“万民伞”,打着“清官旗”,集中在泗洪县政府门前用最古老的感恩方式为他送行。

  因为与公众日常感觉相悖,加上见惯了官场秀和官场造假,“万民伞送行”激起了网友如潮般的质疑,有人说:寥寥十几人,哪有数百人啊,而且看上去都是些机关干部,有炒作之嫌。有人说:奇怪的是,所有的锦旗都是一个模式,批发的。发帖者自称是亲眼目睹了这个场景的泗洪县委宣传部工作人员,认为网络的猜测和争论“都是思维定势”。但因为发帖者没有拿出更有力的证明,公众的质疑丝毫未减。

  这已不是第一起“万民伞疑案”了,去年邳州市委书记参加完十七大返乡时受到群众的“夹道欢迎”,今年媒体报道的农民给登封市委书记立“功德碑”,都引起了类似的批评———当然了,你质疑你的,他装傻他的,公众最终都没有看到事件的真相,都在当事部门一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的模糊回应中不了了之。期待这次“万民伞疑案”不再含糊于这种推卸证明责任的自清自浊,有关部门能让公众看到真相。真事就是真事,造假就是造假,没什么含糊的。

  一方面,政府无权在这种公共事务上持“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的放任态度,而必须以明确的事实证明到底是清还是浊。如果舆论质疑的事情与公共利益无关,纯粹是官员的私人事务,比如恋爱、结婚、生孩子之类绯闻的,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回应质疑还说得过去,但像“离任送万民伞”这样的公共事务就不一样了,这涉及到官员的政绩评价和政府的公信力,涉及到官员有没有利用公权力造假为自己贴金,涉及到官员的政治品质,所以政府必须提供确凿的证据来消除公众的质疑,而不能消极地任其自清自浊。

  另一方面,由于信息不对称,这种事情也无法自清自浊。自清自浊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信息是充分透明和开放的,人们最终能根据公开的信息做出是清是浊的判断。可在“万民伞送行”一事上,除了泗洪县宣传部工作人员贴的博文和照片,公众根本看不到更多的信息。在信息不对称的情况下,加之公众对官员积累的成见,公众只可能坚持相信这是一场华南虎式的无耻造假,传言和猜测只会越来越多,一切只能变得更加浑浊不清,政府和官员在公众心中的形象会更加恶劣。

  查清“万民伞送行”的真假清浊,将真相告诉公众,这是政府改善自身形象的一个机会。如果查明这是一起造假事件,是官员为了给自己脸上贴金而导演的闹剧,那么政府能通过曝光自身问题来树立公信力———假如不是政府主动查出,而是像华南虎那样被舆论和网民一步步地逼出,政府将会陷入无比被动的局面。如果查明这并非造假,而是真实的民意表达,是自己的官员靠自身的德政善政赢得了百姓的万民伞和清官旗,那么就是宣传新时代官员楷模的好样本,其宣传效应比一般的典型要强上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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