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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峪：《贫民富翁》秀的是黑暗中诞生灿烂奇迹
作者：谷峪
很多时候我们在电影中寻找感动，寻找力量，但是找不到。极少时候我们只想打发时间，但打发的同时开始忘了看表，心被揪起来，希望电影不要结束。《贫民富翁》就是这样的电影。在北京时间2月23日中午落下帷幕的第81届奥斯卡颁奖典礼上，这部由美国人担任制片、讲述印度贫民窟故事的影片，一举夺得包括最佳影片在内的八项大奖。
作为电影，《贫民富翁》在一切方面都非常杰出，这是毫不夸张的说法。当然它没有得演员类奖项，这和它的年轻班底初露头角而对手久经沙场有关。抛去这些，简单的故事、复杂的情节、绚烂的技法，成就了这部征服全球观众的影片。
《贫民富翁》讲了一个非常简单的爱情故事，就是自小在孟买贫民窟长大的青年贾马尔要找到他的爱——拉提卡。他上了一个电视真人秀，叫《谁想成为百万富翁》，节目大奖是2000万卢比(好事者算过，约合40多万美元)。情节因此而开始复杂，这个真人秀，既是悬念迭起的知识问答，又是贾马尔从小到大的人生回顾。因为每道题的答案，都恰巧是贾马尔有着刻骨铭心记忆的亲身经历！
为什么会这样呢？不是阴谋论，而是神奇的命运的驱策。个别观众可能无法认同这个“勉强”的设定，但导演用极其炫目的视听手法赋予了这个故事魔幻现实主义的色彩——我来了，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有记忆、只有过去，它属于我，它指引我，它让我坐上百万富翁的王座，但我不要它，因为我只想找回坚贞不渝的爱。印度的所有社会问题和历史记忆都在贾马尔个人寓言式的冒险中消解了，这里边有一种深深的讽刺和悲伤。有些印度观众批判这部影片展露社会黑暗面，谄媚西方社会，心情可以理解，但作为一个有着神话般格局的爱情电影，揭露社会问题实在不是《贫民富翁》的重点所在。
寻找永恒和唯一的爱情，这是多少电影人不敢碰的东西，不是因为不想，而是因为内心缺乏信念和力量，《贫民富翁》在这个层面有着爆炸般的能量。这也是影片疯狂运转到最后未能“免俗”而落入大团圆结局的原因。如果能原谅最后这点稍欠形式感的部分，则影片的大部分时间都展现出惊人的视听想像力。在摄影、音乐和剪辑三个部门的通力合作下，《贫民富翁》表现出的喷薄不息的生命力简直令人叹为观止。“形式和内容的完美统一”这句话在本片中得到了毫厘不爽的体现。
本片导演丹尼·博伊尔早年拍《猜火车》一举成名，反社会的另类导演标签始终阻碍他进入好莱坞主流，即使拍恐怖片《28天后》和科幻片《太阳浩劫》也没能帮助他赢得商业片导演的“美名”，因为无论怎样商业，他的电影中都始终有甩不掉的个人表达印记和思考空间。如今《贫民富翁》终于为这位才华特异的英国导演找到成功载体，我近乎感到“功夫不负有心人”的舒畅。希望终有一天“中国的丹尼·博伊尔”也能像“中国的盖·里奇”一样横空出世，告诉我们最穷苦的小子可以成为最富有的国王，最黑暗的地方也可以诞生最灿烂的奇迹。
(作者系影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