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赵勇

　　“轻则导致荨麻疹，重则危害肾脏功能……”最近几天，一则“镍铬烤瓷牙可致病”的网帖让很多人心里发慌。针对这一传闻，中华口腔医学会23日发布了《烤瓷修复体用镍铬合金的生物安全性》一文，得出的结论是：镍铬合金能给少数患者带来副作用，但大多局限于口腔局部，造成全身性反应的情况很少见，造成身体重要脏器损害的情况极罕见。

　　中华口腔医学会口腔材料专业委员会主任委员赵信义因此说，镍铬烤瓷牙“一般不危害人体”。而在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口腔医院口腔修复科主任刘丽教授的口中，只要通过正常途径生产、销售，取得国家药监局认证的镍铬烤瓷牙，就是“相对安全”的。但刘丽教授也承认，“相对安全”的镍铬烤瓷牙也会引发疾病。因为镍铬合金过敏是极少数个案，所以不作为常规告知项目，但今后可能会考虑将其列入告知项目。

　　经过国家药监局认证的镍铬烤瓷牙是“相对安全”的，中华口腔医学会对镍铬烤瓷牙的危害性调查是经过国家药监局授权的，所以对中华口腔医学会给出的“镍铬烤瓷牙一般不危害人体”的结论，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我很想知道的是，中华口腔医学会的结论是否就算是国家药监局给出的官方回应，毕竟，两者的意义大不相同——前者是学术机构，其结论“仅供参考”；后者是政府监管部门，其结论是说一不二的。

　　我们至今仍然不知道结论，因为国家药监局并未走到台前来。对于自己认证的镍铬烤瓷牙出现致病传闻，国家药监局却迟迟不肯站出来给个说法，无疑是一件很怪异的事情。毕竟，这是关系到人体健康的大事，不是买了件衣服合不合身的问题。更何况，镍铬烤瓷牙还只是“一般不危害人体”、只是“相对安全”。

　　“一般不危害人体”，反过来说就是“偶尔也会危害人体”，既然“会危害人体”，那么，这个危害的概率有多大？能不能通过技术手段避免危害？这些是该让大家清清楚楚知道的。但我们到现在所看到的，只是“少数患者”有副作用、“大多”局限于口腔局部、造成全身性反应的情况“很少见”、造成身体重要脏器损害的情况“极罕见”这样的模糊表述。“少数”是多少呢？“很少见”又是多少例呢？不是用数据说话，是用概念说话，汉语还真是神奇。于是，结论便也概念了起来——“一般不危害人体”、“相对安全”。即便是这样的概念，在致病传闻出现之前，也还是“不能说的秘密”，因为，“镍铬烤瓷牙可致病”并不作为常规告知项目。在一连串的概念之下，患者最基本的知情权也被“概念”掉了。

　　刘丽教授说，今后会考虑将“镍铬烤瓷牙可致病”列入告知项目，其实已经没有必要，因为现在大家都知道了镍铬烤瓷牙只是“相对安全”，但这个相对安全到底“相对”到什么程度呢？“一般不伤害人体”到底有多一般呢？似乎仍然是不能说的秘密，仍然要靠患者自己去猜、自己去掂量，哎，真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