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等兵
忘却,却又纪念,终究还是没有忘记,因为历史不允许忘记。对于上个世纪发生在南京灭绝惨寰的屠杀,侵略者可以不正视,但我们没有理由去忘记,在《南京!南京!》上映前,以及上映后很长一段时间内,“南京”势必会成为口诛笔伐的载体。因为这里有日本的暴行与态度,这里有中国的历史与屈辱,还有更多的民族记忆的伤逝与文化记录。
有人说《南京!南京!》是陆川的关怀三部曲,《寻枪》的现实关怀,《可可西里》是自然关怀到《南京!南京!》上升为历史关怀,一步一个台阶,在这里我更愿意说他是真实的,至少他的电影带给人的感觉是真实的,04年的《可可西里》已经说明,他的影像是会让我们纪念与思考的。
很多时候当我们还在路上,风景会吸引我们的眼光也会让我们产生思考,当某个貌似熟悉的环境出现时,以前的影象也会随之出现,就如同当看到荒凉的戈壁或沙漠时,会想起《可可西里》,那个被流沙吞噬的生命永远在脑子里挥之不去,是陆川给了我们这样的记忆;同样当在电影中看到中弹抽搐的镜头,也会想起《可可西里》电影里的镜头,以及队长的话:放下枪,跟我走……这是陆川给我们制造的记忆;曾经,几乎每次一听到藏羚羊这个字眼,本能地就想起来陆川,想起《可可西里》。《可可西里》是自然关怀,却又不仅仅是自然,它在自然背后透露出来的是对人、社会的反思,它用真实的影像来让我们思索对自然和社会以及人群的关注。
陆川从《可可西里》走出,他没有停滞记录与思索的脚步,走到南京他停了下来,因为这座最伤感的城市让他思索,他需要用真实的记录和历史的思索再次让唤起我们的记忆。
现在的南京不仅有紫金山、玄武湖、新街口,更有万人坑、燕子矶、南京大屠杀纪念馆,可以说这个城市的每一寸土地都埋有历史、仇恨、痛苦……,它们不允许忘记,每年12月13日,当防空警报拉起,全城开始陷入沉思。虽然今年是推倒柏林墙20周年,当理解成为世界主题,战争片更多将理解人性放在第一位,而非谴责罪恶,也许这些痛苦不应在此时被释放,但情绪却在此时借《南京!南京!》和《拉贝日记》让我们重新回忆并记录这过去的历史与远去的记忆。
虽然《南京!南京!》的视角是以日本兵为线索,虽然最后自杀式的结局也有些救赎意味,但对于南京的暴行,真的这样就可以完结?抛开历史,从《新周刊》中对日本的审读可以看出,客观看来,两个民族之间还是有很多隔阂与差别,在这些对比中我们现在还有很多处于劣势,需要我们努力完善。日本人对南京大屠杀的态度与我们截然不同,日本的“鸵鸟思维”与我们的“优势思维”一样,只是我们做的更少,我们之间有不忍卒读的真相也有无法面对的现实。比起两国的差别,愤怒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更不应该成为长期存在的斗争方式,我们更应该用行动来缩小彼此的差别,并持续上升,让悲剧不再重演。
电影作为艺术形式它存在的价值应该是积极的,电影有限的时间里无法装载全部的故事,影像所能做的只是通过艺术形式让我们对故事进行个人的理解与感悟,这个切片可能是涵盖多方的,也可能只是一个视角,可以通过思索与理解转化为放大的工具。我们可以通过影像对故事进行自己的理解,但真实的故事和事实却无法再重新借助放映工具和感知器官放大成全景,于影片本身,我们更应该宽容和大度一些。
《南京!南京!》只是一部电影,而不是历史。从选题开始,陆川已经把自己放置在可能的位置让我们对其进行或好或坏的评论,但从他的初衷和态度方面看,我们不应该太狭隘,导演的理解只是他个人对这个事件以及历史的看法,而不是对故事和历史的全景再现,试问,谁又可能对历史进行真实地再现?假如我们现在再次回看《无极》时,我们也有不一样的感受,当年的非议和诟病让我们无法正视影片中的优缺点,而数年后再次回望,感觉肯定又不一般,如果一部影片值得我们回味那说明它还有特点,不论好坏。而导演的命运则不是完全可以根据能力而言,有时候环境也可能对他们造成硬伤。希望不要因为这些环境因素让导演成为这一阶段的牺牲品,如果真的产生了这样的结果,那么《南京!南京!》也就成为对导演有些纪念意义的碑铭了。也许是担心和期望相伴,也许这样来判断陆川的《南京!南京!》有些臆断,在电影上映前,所有理解性的评判都是苍白的,但影片所给我们的感知和思索才是我们一直所要找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