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份两次调高油价导致尴尬不已,主要不是该不该调,而是时机选择失当。两大巨头人工、管理、财务成本过高等因素,也是油价虚高的次要因素。
中石化“权威人士”突然站出来公布一份油价构成账单,让油价成为一个靶子,那张不合时宜的“账单”,恰好成为导火索。
油价虚高,对制造业和运输业伤害最大,在眼下则影响宏观经济整体复苏(包括成本和心理预期),还打乱了经济运行节奏。相对次之的利益受损者是私家车主。但每次油价上调,或者油价下调慢半拍,企业普遍逆来顺受,日益庞大的私家车主群体,也很少有人公开站出来表达“愤怒”。相反,每次表达“油价愤怒”,总是以时评圈为主打。多少有点“皇帝不急太监急”之意味。
十多年前闻油价虚高,笔者反复撰文痛斥的几个重点分别是垄断、价格管制和暴利。近十年来,国内石油供给结构、投融资方式、企业属性、油价调节手段均在变。
结合6月份两次上调油价及当下“油价愤怒”,先说供给结构之变。早年石油自给自足还有少量出口,如今自采与进口各占一半。自采油与进口油价格不同,后者高于前者,自采油价政府可控,后者需随行就市。到了炼厂,两种成本不同的原油一搅和,政府很难对实际炼油成本作精确监控。这是导致油价虚高的一个原因。
再说投融资方式之变。过去以财政拨款为主,如今则主要依赖企业利润和市场融资。每闻两大巨头为“亚洲最赚钱公司”,把暴利收缴国库的呼声就一波波释放。问题在于,改财政拨款为“企业留利”恰是1984年“经改”的起步原点。重回历史原点此路不通!考虑到石油缺口扩大,国家鼓励两大巨头海外扩张,所需巨额资金全部由财政承担根本做不到。于是,笔者经多年观察,虚高的油价中的确暗含着帮助两大巨头筹资的因素。
又说企业属性之变。早年,石油垄断既是行政的又是自然的还是计划经济体制造成的。今天的石油垄断行政成分在减弱——变化缘于资本市场。两大巨头虽仍归国家控股,但作为国际化上市公司,股权毕竟已多元化,其经营行为在一定程度上已受市场规则的制约。因此,两大巨头受国家特殊支持,仍带有行政垄断成色,但主体成色是市场化加国际化的上市公司。既属上市公司,就得对全体股东负责,因而每逢国际油价剧烈震荡,在两大巨头的炼油环节,国家不得不对其进行补贴(国家利益也隐含其中)。
接着分析油价调控手段之变。早先油价归“看得见的手”说了算,两大巨头一上市,“看不见的手”已有一定话语权。事实是,甭管发改委的“油价调控机制”是否起作用,这几年的油价始终是“两手”共同调整所形成的。另外,今日西方譬如美国,油价也不是完全的“自由价”,政府也常作行政干预,差异只在人家是通过投放原油战略储备作间接干预。中国也在建立原油战略储备,但要形成平抑油价的能力,须费时十年甚至更长。6月份两次调高油价导致尴尬不已,主要不是该不该调,而是时机选择失当。
此外,两大巨头人工、管理、财务成本过高等因素,无疑也是油价虚高的次要因素。经以上梳理可见,“油价愤怒”难撼油价虚高格局,至于以开通气会平息“油价愤怒”,笔者以为大可不必,油价的事现阶段越辩越糊涂。
(作者鲁宁,媒体评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