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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张智新
1月30日,美国政府宣布,美国将向台湾出售“黑鹰”直升机、“爱国者-3”反导系统、扫雷艇等总额近64亿美元的武器装备,引发中国强烈反应。这一事件将对未来中美关系产生何种影响,值得深入观察分析。
对比自1979年中美建交以来30多年间的历次对台军售,此次军售具有如下几个明显特点:一是尽管美方声称将分5次完成,但64亿美元的数额仍创下近10年来新高;二是此轮售武虽然仍延续了以往以防御为主的特点,但黑鹰战机也是强力攻击武器,“爱国者—3”反导系统售台更强化了台湾的反弹道导弹作战能力,使大陆产生对台海军力平衡的强烈忧虑;三是和以往零敲碎打式的军售稍有不同,此次打包式的大规模军售负面影响无疑更大;四是F16战机并未入列,说明军售的质量强度并未突破以往规模,美方对中方压力显然有所忌惮。
综观中方对此轮对台军售的反应,也可看出一些新变化。其一,反应主体更为齐全,除外交部召见大使严正交涉外,国防部、全国人大外委会、全国政协外委会等也几乎同时出动。
其二,反应动作更为密集和迅速,包括暂停中美两军计划内的有关互访安排,推迟中美两军部分交往项目,推迟双方拟于近期举行的中美副部长级战略安全、军控与防扩散等磋商,对参与售台武器的美国公司实施相关制裁等四项措施同时推出,显示出中方对此早有准备。
其三,反应措施软硬兼备,更强调精确性和灵活性,延迟或暂停中美关系最敏感,也是近来进展最大的防卫安全交流,对售武所涉美方公司进行制裁,都显示出反制措施更具针对性、精确性,而反制集中于军事安全领域的做法,也是留有充分余地的有节制考量。
在美国鹰派舆论看来,此次对台军售不过是一年多前被冻结项目的激活,数量质量等方面均未有明显升级和突破,中方却立时做出系列空前反应,似乎是中国国力显著提升、持美国债数额巨大等因素所致,其实这种分析思路仍显示出对华认知的浅薄和片面。
中国的反应如此激烈,最大的原因在于两点:一是奥巴马总统去年11月访华仅两月余,双方“尊重彼此核心利益”的共识墨迹未干,美方所谓“尊重和支持中国崛起并在国际社会发挥更大作用”等论调余音未消,美方就做出冲击、挑衅中国核心利益的重大举动,怎能不让中方顿感对方背信弃义、遏制中国战略依旧甚至冷战思维乌云不散?二是自2008年台湾新领导人上台以来,两岸关系朝着和平发展方向稳步迈进,当此两岸关系呈现十余年难得之良好局面时,美方却执意对台售武,怎能不让中国人产生美国以台制华甚至扶持台独、阻碍统一的判断?
除此之外,中美贸易争端不断扩大和升级,奥巴马即将会见达赖的风声也不断传出,中方如不在此次对台售武问题上充分展示自己的不满立场,此后又如何有效阻遏美方在贸易、汇率、涉藏、人权等诸多问题上的倒行逆施,从而确保中美关系的大船不严重偏离既有航道?
至于美方及台湾部分人士津津乐道的所谓售武理由或好处,更是让中国政府和民众无法接受甚至怒火中烧。这些人提出的理由和好处是:对台售武有助于维持两岸军事实力对比的平衡,提升台湾在两岸和谈中的砝码,从而有助于台海和平与和谈。两岸在面积、人口、战略环境等多方面均有天壤之别,军事实力存在明显差异是天经地义之事,更何况两岸军事实力差距恐怕远小于规模差距。而要让台湾在军事上维持与大陆的所谓“平衡”,岂不是需要永远售武?如此肯定还远远不够,岂不是还应发展核武器?多年经验一再证明,军售鼓励的只是分裂势力的滋长和分离趋势的强化,绝非两岸和平发展;提升的只是台独分子的嚣张气焰,绝非两岸和谈的台湾砝码。
奥巴马当局对于上述道理绝对了然于心,但仍被国内军火及政治利益集团牵着鼻子走,执意大规模对台售武,不仅严重损害中美战略互信,让中美关系再度进入以往大循环中的下行周期,更有可能引发两岸及东亚新的军备竞赛,无论对东亚和平还是对美国利益本身来说,都是贪图小利而贻害无穷。(作者系首都经济贸易大学公共管理系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