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牧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丰田“召回门”从最初的售后服务到刑事调查，形势急转直下，迅速超出商业范畴。

　　丰田的表现可以用狼狈不堪来形容。2月4日，丰田还预估“召回门”损失20亿美元，但仍然表示希望今年扩大销售实现赢利。2月23日，媒体报道丰田公司已经分别收到美国联邦大陪审团和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洛杉矶办公室的传票，要求丰田提交油门踏板问题的所有文件，这意味着美国司法部门已经介入调查，丰田“召回门”由消费纠纷上升为刑事案件。2月17日下午，丰田章男还举行记者招待会表示他本人无意出席听证会，结果美国朝野反应剧烈，“逃跑”声不绝于耳。2月24日，丰田章男已经在美国国会面对议员们的凌厉质询。

　　丰田“召回门”并非危机公关不良。无论如何，美国联邦大陪审团和证交会的传票，绝不是公关公司能处理的。一直有消息说2009年以前已经有投诉发生，丰田因各种原因处理不及时。现在召回车量总数已经近千万辆，就算丰田公司企业艺术再高明，这么大规模的车辆安全，怎么公关也没有意义。

　　丰田“召回门”也非政府因素造成。2月初，还有日本媒体对美国政府异常严厉的态度大表不满。日本人认为，美国政府对日系车严厉的态度，是在敌视日本企业，力图打压取代通用成为全球第一大汽车公司的丰田，保护本国汽车工业。21日美国媒体捅出一份2009年7月的丰田内部报告，表明丰田与美国政府的某些官员进行了协商，对大批出现的消费投诉进行化解只召回了5.5万辆，节省了超过1亿美元的召回费用。23日举行的听证会，美国政治家已经在质疑美国运输部下属国家公路交通安全局未能对2000年以来2800起投诉作出及时回应，疏于监管丰田汽车可能存在的安全隐患。美国政府官员到底是保护还是打击日系车，最终将由美国司法机构的调查定论。

　　丰田“召回门”也非市场因素。最初有观察家怀疑“召回门”与美国三大汽车企业走出危机有关，后来又指向日本制造危机。随着刑事调查的展开，“召回门”已经超出商业范畴。赔多少钱或者赚多少钱，现在已经是小事一桩。

　　丰田“召回门”也可以排除国家阴谋。曾有观点认为，鸠山由纪夫出任日本首相后，日美关系似乎不良。鸠山政府积极主张建立东亚共同体，与美国的关系显得有些疏远。随着日本政府对丰田公司下令调查，丰田“召回门”已由北美市场转为全球问题，不限于日美关系范围。

　　丰田的企业信任目前已经彻底打碎。尽管丰田一再坚持，“召回门”与电控系统没有任何关系，就是踏板和脚垫的原因，相关质询始终没有停止。最初有关电控系统的争论还是技术探讨，随着相关质询在国会听证会上出现，事情已经指向刑事责任。

　　国会听证会还可以通过雇请院外游说集团化解，丰田目前也确实在这么做。但联邦司法机构的刑事调查，丰田除了配合无话可说。在持续两年以上的从投诉到全面召回的过程中，丰田不可避免与美国运输部等政府部门打交道，打交道时当然要谋求最大企业利益。就算行贿的传闻最终不可证实，美国官员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对丰田也会敬而远之，行政管理务求严格。

　　企业在公众利益和谋利之间如何寻找平衡？两年前投诉出现时就迅速召回，今天是否不至如此？政府行政管理怎样既有效又合理？产品安全是否需要搞成国际事件？所有这些，都不是丰田“召回门”能回答的，又是丰田“召回门”必需解释的。(作者系旅加媒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