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岳散人

　　前几天，广州天河的某工地发生坍塌事故，造成4死4伤的结果。在悲剧发生时，一些“英雄”也诞生了，那就是当时工地的保安人员。他们的事迹如下：阻拦记者进入工地采访；误导120急救车的进入；拒绝消防队的进入等。这个“英雄”的定义不是我下的，而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亲口说的。

　　在解释“英雄”行为的时候，该工地负责人云，阻止记者采访是为了防范有可能再次发生的风险——这话听着还真是言之有理；误导120急救车的借口就没那么好听了，据说是因为当时死伤人数已经确定，不需要急救车。4死4伤，哪怕死者不需要，伤者也不需要？

　　这里明眼人能够看出来，所有的借口目的只有一个：保证这件事不泄露出去，至少不能大范围泄露出去，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争取时间。不这样理解的话，那么第二天记者再去采访依然被拦在门外就无法解释了。

　　保安之所以成为“英雄”，大致就是这么来的：他们忠实地执行了上级命令，他们的上级在更上一级的人眼中说不定也是“英雄”，这个“英雄”的链条可以延续上去，一直到深不可见的幕后。作为“英雄”自然是有好处的，哪怕是这件事处理不当被曝光，最终也会得到上级的庇护与保障，比如说“英雄”的保安行为就有领导赞赏。但这个庇护其实是有限的，真要是追究责任的话，“英雄”们马上就变成一道大菜：替罪羊。

　　关于形成这种“英雄”背后的链条我们就不多说了，那只不过是下面的人为了一只饭碗而作出的事，上面的人为了更大的一只饭碗所做的另外一些事。大家在饭碗上就像一串蚂蚱，跑不了你也蹦不了我。但事实真的是如此么？

　　我知道有这么一个故事：前东德审判当年看守柏林墙的军人时，那人为自己辩护，说他开枪是上级的命令。法院最后还是判了他有罪，理由是“命令是开枪，但没人能命令你必须打准。”枪口抬高一寸，这一寸就是仅存的善良。说起来，当时那些军人要是违抗命令就会有性命之忧。比之现在这些“英雄”们的饭碗而言，那个可能更重要一些。

　　所以，其实我并不想批评这些为了一日三餐而不得不做一些事的“英雄”，我想说的是，将来有一天这种情况有可能轮到你，到时候你会怎么想？在没有轮到你的时候，想想这枪口怎么抬高一寸，说不定是件更有意义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