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5日,郭德纲徒弟李鹤彪打人事件有了新进展。因涉嫌殴打北京电视台《每日文娱播报》栏目记者周广甫,李鹤彪被北京市经济开发区公安局行政拘留7天,罚款200元。有关方面这是在告诫郭德纲,打人不能“打就打了呗”,你可以把打人的徒弟李鹤彪称为“民族英雄”,而政府认为他够了行政拘留的罪过。
事情变化至这一步,郭德纲事先想到了么?这恐怕有两种可能性:其一,如果郭德纲事先根本没想到打人者会被处罚,那么说明他不认为中国是个法治社会,法律观念极其淡薄,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关于这种猜测,从打人事件发生当晚郭德纲在其相声专场演出中的言辞里,给人留下了深刻印象。
其二,郭德纲也许意识到徒弟惹祸了,但他故意用写着“正义英雄李鹤彪” 丝缎的花篮,用加场演出,以及深夜撰写博客责骂他人的方式,以一种强悍的姿态来对抗。问题是,他的“上位”是在跟谁叫板,试图表明什么?是想告诉徒弟们,别怕,有事师傅罩着?或者,他把自己当做早年间天桥八大怪中的“大兵黄”,敢在众人面前撒泼,“爱谁谁”?按郭德纲近年来的行事风格,这种可能性也是有的。
可惜,这次他可搞拧巴了,叫板叫到法律和社会良心的底线上了。
郭德纲的行事风格,话语风格究竟是什么类型的风格?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郭德纲很喜欢在表演中调侃“三俗“,有时自己也自称“三俗”。开始的时候,就像麦当娜的“内衣外穿”表现出的反叛意味,迎合了公众对时尚泛滥的反感那样,人们对郭德纲调侃“三俗”给予了相当的宽容,认为他的特立独行可以给不景气的相声艺术带来刺激,或许真的能让相声“晚死几年”。从另一个角度上说,“俗”与“雅”是相对而言,那些来自民间的,草根的民俗艺术形式,始终有群众基础。但是,“民俗”之俗与“三俗”之俗有本质的区别。侯宝林、马三立等大师们说过,吃的是“开口饭”,讲的是有艺德。站在舞台上,嘴上要有把门的。什么是低俗、庸俗、恶俗,必须有尺度。假如放松了这个尺度,不讲艺德,一边调侃“三俗”,一边顺嘴胡说,究竟是不是真“三俗”,有什么不明白的?
郭德纲在演出中常常表白,自己没有教育观众的责任。听起来,这话没毛病。对于厌烦了简单的、八股式说教的普通老百姓来说,花钱听相声,谁不图个乐呵?然而在我看来,郭德纲先生其实是在卖关子,是在讨观众的巧。他不可能不知道,连街头绿地中“爱护小草”这样的提示牌都有教化的功能,作为一个名人,一个公众人物,他的表演和种种话语随时都在潜移默化地对观众产生影响。比如,徒弟打人了,当师傅的在台上说“跟中国人不能讲理,一个大嘴巴他就明白了”。很快就有观众在网上发帖说,“我要遇上这样的事,往狠里打!”这算什么?这不是教育,难道是教唆?
最新发生的事情恐怕郭德纲真的想不到。8月6日凌晨,何云伟在新浪博客中发声明,称已经和李菁一起正式退出德云社,并将于近日举行新闻发布会说明情况。 何云伟、李菁可以说是德云社的创业元老,在德云社的班底中可谓中坚力量,多年来辅佐郭德纲鞍前马后,烘托德云社不遗余力。如今,怎么呼啦一下就退出了呢?
一年多前,郭德纲的师弟徐德亮宣布退出德云社,当时人们议论是利益分配方面有矛盾,也有种解释是二人在艺术见解上有分歧。但真正的内幕和恩怨,也许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可是,这次何、李二人在德云社面临重大危机时毅然宣布正式退出北京德云社,并且声称“关德云社的任何问题,近日我们将召开新闻发布会”说明,很有些玄机。以他们二位的为人,这不像是“风紧”时的“扯乎”,而像是对执迷不悟的郭德纲班主的反戈一击。其实这不存在是否“有难同当”的诘难,道理很简单,“难”也要看是什么“难”。“识时务者为俊杰”,何云伟、李菁也是俩好孩子,人家还要发展相声事业,还要干正经营生养家糊口,至少还有基本的正义感、是非观。大家都劝郭德纲别折腾,他偏偏要叫板,谁还敢继续跟着混?
看来,与郭德纲有关的事情还没完,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不知郭德纲清楚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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