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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林:民众更在乎官员怎么看“GDP老二”

http://www.sina.com.cn  2010年08月28日09:22  华商晨报

  对于近日“中国GDP成世界老二”引发的舆论争议,国家发改委党组成员、副主任刘铁男表示,中国第二季度GDP超过日本,跃居世界第二,但国内民众和舆论普遍比较淡然,存在不少质疑,这反映出国家和民族的自信。他借此说,中国现代化产业“大而不强”,在国际分工中处于被动地位,投入产出效率较低,要加快经济结构优化升级,发展、培养战略性产业。(8月26日 中新社)

  刘铁男这段话说得很好,舆论的反应,用“淡然”这个词评价很恰如其分,这体现了国民的自信和理性。

  但是,官员也应该意识到国民的这份“淡然”是有所指向的,不仅是表现给外国人的———向外国人说明中国人不会对GDP数字有多么狂热的崇拜,更主要是给官员敲警钟,担心一向陷于GDP崇拜和政绩狂热中的政府官员,会被这个数字所催眠,加剧他们在“惟GDP是从”上的浮躁、狂热。这份淡然,最主要是做给政府的,那些质疑的话,主要是说给官员听的。老百姓有清醒的认知,是希望借此泼一盆冷水,让政府有同样的淡然,不要因此陷入狂妄自大。

  民众本身的态度其实并不重要,并不想赢得政府一个“公众很理性很淡然”的夸奖,民众更在意的是官员会怎么看“GDP老二”,希望政府和官员也像民众那样淡然,也能意识到“GDP老二”中其实潜伏着许多泡沫和社会问题。

  这位发改委官员的表态显示出,他在“GDP老二”的问题上是很理性的,并没有自大,意识到“中国现代化产业大而不强,在国际分工中处于被动地位”的问题,这已经很不错了。其实背后的问题远远不只是这些,还有在环境上付出了沉重的代价,经济发展的光环也掩盖了许多社会问题,老二的位置很大程度上是地方浮躁的GDP崇拜吹出来的泡沫,巨大的数字背后也隐藏着不少尖锐的矛盾。

  让人担忧的是,许多官员的认识并没有这么客观和理性,缺乏这种“从成绩中看到问题”的反思意识。“GDP成老二”的消息不仅未让他们冷静下来反思问题,反而加剧了他们的自大和对GDP的崇拜。“GDP是硬道理”、“GDP一俊遮百丑”之类的想法甚嚣尘上。这从近来许多媒体的报道可以看出来,比如江苏某地的全民招商,甚至连公检法、村办小学的教师都被分配了招商任务。在GDP刺激下,某地力排众议引进污染工程,甚至在被环保部勒令关停后,成立了副市长挂帅的领导小组力挺污染企业开工。某地,甚至为了力挺当地作为纳税大户的企业,不惜动用公检法打击报道企业负面新闻的媒体和记者,让警察对记者发出网络通缉令。

  显然,这种疯狂的行动源于地方领导骨子中深层的GDP崇拜。这样的狂热,也许与“GDP老二”的“信息兴奋剂”无直接关系,但可以看出千丝万缕的联系:为了GDP,可以不惜代价并不择手段,谁不利于地方的GDP增长,谁就是地方的敌人,就可以动用一切力量进行打压。反正,只要GDP数字高,这一俊,可以遮百丑,这一政绩,可以回避所有的问责。

  面对GDP,民众很淡然,可许多官员一点儿也不淡然,这正是舆论无比焦虑地对“GDP老二”进行质疑的目的,是期待官员也能冷静下来。

  民众淡不淡然其实并不重要,关键是政府和官员的态度。因为政府和官员掌握着决策主导权,GDP在成为老二后是走向理性,还是进一步陷入狂热自大,这些都掌握在政府和官员手中。官员们集体不冷静,民众再冷静,也没有用。可惜我们只能看到平民的淡然,尚看不到政府和官员的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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