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丙奇

　　北大今年给出60分的自主招生优惠，追平清华最高优惠后，6月19日，北大招办再扔“重磅炸弹”，根据刚刚发布的2012年“中学校长实名推荐制”实施方案，被校长推荐的学生只要通过北大面试，高考时只需通过一本线就能被录取。

　　北大自主招生的优惠幅度大增，引起舆论广泛关注，有舆论甚至分析认为，这给招生偏才、怪才创造条件，也扩大学校的自主权。而实际上，在自主招生中，实行一本线之上即录取的大学早已有之，上海交大等高校在上海地区的自主招生，就实行这一政策，而复旦和交大的自主招生试验，要求自主招生学生预录取学生参加高考，但高考成绩只作为录取的参照。

　　事实上，北大扩大自主招生优惠幅度，对于自主招生改革来说，意义并不大。因为从本质上说，这并没有改变自主招生的程序。而此前关于校长实名推荐制的争议，都是因为具体程序引起的———获得校长实名推荐的学生，再参加大学的面试，获得自主招生资格后，必须承诺报考北大，之后再参加高考，在高考填报志愿中，必须把北大填报在A志愿或者第一志愿。根据这一程序，获得校长实名推荐的学生大多是相关中学成绩排位靠前的学生。而这一制度也成为学校抢生源的手段，学校加大录取优惠，更体现明显的抢生源意图。事实上，2011年的自主招生中，已经明确回应舆论，并不鼓励偏才和怪才。

　　推进自主招生改革，不能在录取优惠上做文章，而应该根本上调整自主招生的程序。具体方式有二：

　　其一，把自主招生调整到高考之后，在高考成绩公布之后，自主招生高校自主提出成绩要求，达到成绩要求的学生可以自主申请多所学校，学校结合高考成绩、申请者的中学平时成绩和大学面试考察独立录取，一名学生可同时获得多张大学录取通知书，再自主选择。

　　其二，举行自主招生联考，学生可根据联考成绩申请大学，大学结合联考成绩、中学平时成绩和大学面试考察成绩进行录取，一名学生可申请多所学校，获得多所大学录取通知书，被录取的学生不再参加统一高考。

　　这两种方式的一个共同特点是，打破集中录取，学校和学生可以双向选择，学生可以获得多张大学录取通知书，如此，既扩大大学的自主招生权，又扩大学生的选择权，大学要抢生源，必须以教育质量和教育服务，而不是用招生录取的政策优惠。

　　其实，去年北大11名教授就曾提出上述的第一模式，并得到北大校长的支持，但后来的走向却显示这一模式有着各种阻力。北大招办负责人前不久曾回应，目前仍以高考为主，并没有采取“高考+面试”的录取方式。而根据国家《教育规划纲要》，这一模式是完全符合改革方向的———政府宏观管理，专业机构组织实施，学校依法自主招生，学生多次选择，逐步形成分类考试、综合评价、多元录取的考试招生制度。推行这一改革，实质要求政府部门放权，把招生自主权真正给大学，并由此建立大学的市场竞争机制。要让自主招生改革深入推进，有必要遵循《纲要》精神，而不是回避实质问题，在不正确的道路上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