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记者近日在大连被围殴,牵扯出了一个大新闻:大连PX项目及其坍塌的防波堤均被指未批先建。《每日经济新闻》8月10日的报道称,发生溃坝的大连福佳大化公司PX项目在环保验收之前已经投产,坍塌的防波堤在审批之前也已开始修建。记者通过查阅PX项目资料以及环保、港口与口岸相关部门的文件,发现了上述情况。
这一重要信息的曝光,要归功于一个名叫“梅花”的台风。受“梅花”影响,大连福佳大化(PX项目)附近防波堤被海水冲毁。尽管当地有关部门称,未造成有毒气体泄漏,但中央及地方的记者来此采访却遭到围攻,不免令人浮想联翩。我们知道,一些地方官和一些企业主捂盖子的能力超强,但最终躲不过大自然的检验。上个月,四川涪江普降暴雨导致涪江污染,上游一化工厂积压污染物的事情因此大白于天下。
关于PX这玩意儿,前几年大家通过著名的厦门PX风波,已经有了初步的了解。这是一个高污染的化工项目,如果环评没做好,防护措施不到位,很容易引发严重的环境事件,对公众的生命与健康会带来危害。厦门市政府最终迫于民意,停建了该项目。但你可知道,厦门停建的这个项目最终去了哪里?去了大连,就是现在大家正在高度关注的这个公司。新华社的报道是这么说的:“此PX项目最初厂址设立在厦门,后来遭到厦门市民的抗议,移址到大连开发区。”
我搬出上面的这些旧事,主要是想找出大连PX项目未批先建的原因。厦门的教训,对某些崇拜GDP的地方官来说,大概就是这样的:上马有争议的项目,要果断,说一不二,否则夜长梦多,办不成事。所谓的“未批先建”,通俗地说,就是先将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大家再有意见,总不能把这么大一个项目停掉吧。这就是他们打的如意算盘。
说起来,为污染型企业开一路绿灯,也不算是什么新鲜事。这是“GDP至上生命在下”的变态发展观。可以想像得到,污染企业一旦获得特批,其安全防护事项基本上不大可能认真负责。出于利润最大化的需要,无良企业主都会在成本投入上能省则省。
不得不说,大连PX项目未批先建一事的曝光,具有很大的偶然性。前面说了,我们的一些地方官与企业主捂盖子的能力很强,但这种能力无疑是建立在损害公众利益的基础之上。真不知道,这些人将公众的生命安全摆在哪个位置。
虽说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但上级有关部门还是有很多事可干的。譬如,对该项目重新评估,重新吸纳民意;又譬如,不能只处理几个打记者的“打手”,要记住,在这件事情上,有比打人严重得多的问题必须公开处理,比如说,即便大连PX项目在民意压力下要停产甚至搬迁,但对环境的损害和巨大的投资浪费已经形成,那么,这些事情该谁来承担责任?谁来为PX项目的后遗症埋单?为什么当地环保部门还不如一个台风“梅花”?为什么这个项目如此神通广大,其背后又站着哪些牺牲民众安全捞取政绩的官员?这些问题,都需要尽快给出答案。
(作者系资深时事评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