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日报评论员 李龙
“连《人民日报》的评论都改变风格了,《广州日报》没理由落在后面”。这是今年本报评论部流行的一句话。
即将过去的2011年,作为一份党报的评论,欣慰的是,在几乎所有重要时刻和重要节点、事件上,我们都没有失声,同所有的报纸评论一样,我们发出了时评作者应该发出的声音,把观点传递给了读者,把思考留给了公众。
最让我们满意的是,有些评论的底线甚至超过了一些都市类报纸。如“政府应成为诚信‘带头大哥’”的评论,矛头直指政府;“发改委何不约谈房地产商”,指明道姓地批评政府部门;“个税制度要大修而不是小补”,可谓锋芒毕露。屈指算来,4个评论员,徐锋,李龙,练洪洋,薛世君(现供职于河南日报评论部),也算是码出了一些还算过得去的文字。特别是身处一个舆论空间不断受挤压的时代,党报评论能做到这份上,个中艰辛别人自难体味;而我们本身作为一个体制内的评论平台,在大多数时候始终将予头指向现存的体制和体制内的既得利益者,并没有沉沦于空洞、无聊的“唱红歌”式评论员文章,这份情怀和价值取向更为难得。
有人说,我们的评论之所以敢言说不逊于都市类报纸评论,缘于广东这个相对较为宽容的媒体大环境,也缘于广州这个相对成熟理性的市场化竞争氛围。确实,广州日报的新闻已经闯出了一条路子,其操作理念和市场化运作方式,让内地其他党报极为羡慕。有很多报纸来我们这取经,可是听完介绍后,第一反应就是摇头叹息:广州日报的这一套,其他党报是学不来的。无他,容忍度不同而已。举个例子,有不少次在涉及到本地题材或是国家政策的评论上,报社老总大胆地给我们鼓气:老总都不怕,你们怕什么?有这番胆识作后盾,评论再束手束脚,就有违时评人的追求了。因而,在评论上,我们不敢自言走在了所有党报评论的前面,更不敢说我们达到了人民日报评论部“包容异质思维”、“打捞沉默声音”的理论高度,但至少我们已经打破了体制的束缚,不为党报的身份所困,虽距老一辈报人所追求的“言论报国”还有不小的距离,但求以良知而“公平论政”。
记得香港时事评论家梁文道先生曾说过,有良知的时评家都希望自己的文章失效,因为老是指望批评文章有现实意义,实乃一种悲哀。言下之意,如果法制足够完善,政府足够廉洁,市场足够公平,时评就自然失去作用。然而,现实却又告诉我们,时评非但没有失效,反而具有着穿越功能。今天回过头来看历史上的那些大师作品,仍然对吾辈时评作者有着极大的激励作用。尤其当下我们身处一个传统价值观被不断颠覆、解构的年代,评论以什么样的姿态,试图建构一个什么样的价值体系,仍发挥着不可替代的舆论作用。也正是基于这样的认识,我们没有丝毫的沾沾自喜,始终保持着一颗“吾将上下而探索”的追问之心,哪怕这种追问会遭遇上版后的撤稿,被改得面目全非甚至违背原意的见报文章。真理有时恰恰就是在不断追问、试错中产生的,这也是评论在任何一个时代都将存在,而且不会失效的奥秘所在。
不因党报身份而畏首畏尾,不因身处体制内而迷失方向,和所有的时评作者一样,以公众的立场、媒体的自觉、时评人的警醒,公正、客观、理性地发出这个时代的呐喊,从关注“小悦悦”等个体生命的尊严,到“校车孩子”的制度反省;从解剖“政府失信的危害”,到“乌坎事件的教训”……这一直是我们评论追求的方向。
2012年,本报评论版将正式改版,版面前移到封2版,位置的前移、版面的增加,不会禁锢我们的思想,只会激发我们的斗志。愿和所有同道中人,一同求解这个时代的“密码”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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