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过元旦，美国就进入了大选时间。在传统的首轮赛场艾奥瓦州，共和党的7位候选人率先参赛，米特·罗姆尼以比第二名多8票的优势小胜。4年前，罗姆尼正是在此地败给了共和党对手赫卡比，并最终败给了麦凯恩。

　　首场小胜，尽管不具有决定性的意义，但是由于罗姆尼在下一站新罕布什尔州拥有较大优势，因此已占先机。如果新罕布什尔州再度获胜，那么大选最终罗姆尼对奥巴马的格局将基本形成。罗姆尼已经获得足够的政治捐款，这对于他保持对公众的宣传力度将有极大帮助。

　　尽管首场秀只能算作一次全民动员的序曲，一次候选人的政治热身，但是，其战术选择和诉求重点，仍然具有极大的参考价值，并为今年以后美国的政治走向提供预判。

　　从共和党总统候选团队的组成和初选手法看，保守主义色彩占据上风。保守色彩，既体现在候选人的意识形态背景当中，也体现在政治诉求当中。首选前，罗姆尼和素以自由派观点著称的罗恩·保罗分居民调前两位，但罗恩·保罗最终被社会保守派参选人里克·桑托罗姆超越。如果说桑托罗姆的后来居上与艾奥瓦州保守的社会主流思维有关的话，罗姆尼的政见表达则反映出保守主义在2012年受到了比以往更多的欢迎。具有政界和商界双重资历的罗姆尼，相对于其地方政治业绩，更闻名的形象是商人。他主办过盐湖城冬奥会并曾开创了贝恩资本，贝恩资本因注资国美集团并卷入国美大股东与管理层之争而为国人熟知。此次初选，罗姆尼采取了强化保守主义色彩的方针。共和党7位候选人中，罗姆尼是唯一将对华政策列入重点诉求，并对中国知识产权保护、汇率等商业政策抨击最为激烈的。如果说，此前每逢大选，“中国话题”总是被政客热炒缘于政客要显示“政治正确”的话，那么这一次或许并非为了显示，而有可能成为事实上的政策准备。

　　美国2012年大选与以往存在两方面的不同。一方面，是美国的社会心态已经发生变化。2008年大选，奥巴马用个人魅力和“改变”口号，就可以击败对手，进驻白宫。然而，4年下来，美国经济并未从2008年金融危机的重击中恢复。尽管2011年4季度以来，美国就业率、新屋开工数量、美元指数等一系列核心指标已经好转，但这一势头并不稳固。选民们在危机和后危机时期所积聚起来的失望感仍未释放。在这种情况下，感性政治已经透支。危机导致的生活巨大改变，令社会心态对于改变本身的兴趣已大为削减。“占领华尔街运动”表明，人们希望的是华尔街行事规则的改变，而不是个人生活的改变。这为保守主义重占上风奠定了基础。对于白宫有志向的政客，谁能精确捕捉到社会心态的这一变化并表达出来，谁就可能占据上风。

　　另一方面，是政治平庸化越来越突出。4年危机下来，无论欧美，政治平庸化都开始成为话题。从共和党的总统候选名单看，突出的个人色彩和明确的革新主张几近于无，新舞台唱老曲调似乎成了共同选择。

　　微妙的社会心态改变和不新鲜的选举人，决定了不改变将代替改变，成为今年大选的主调。这种情况，恐怕同样会在民主党中出现。与小布什的隔绝曾令奥巴马获胜，但这一次，他不可能与自己过去的4年隔绝。

　　这意味着，无论大选最终结果怎样，大选后美国政治的走向是相对预期明确的。这特别表现在对外政策方面。罗姆尼的态度如同通知，通知中国等主要贸易体，在今后将不得不与更强硬和保守的一个美国打交道。

　　徐立凡(北京 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