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英元

　　近日，有位名叫江成博的高二男生，借着一次“偷梁换柱”的演讲，不仅在全校一鸣惊人，更是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

　　据媒体报道，此事原委如下：9日上午，江苏启东汇龙中学举行升旗仪式，江成博面对3000名师生，在国旗下讲话时，将之前老师“把关”过的朗诵稿，悄悄换成另外一篇抨击教育制度的演讲稿。尽管演讲赢得了同龄人的共鸣和掌声，但随即遭到校方“批评教育”。

　　小江的境遇，可想而知。我们的传统文化历来主张循规蹈矩，一方面强调服从纪律、鼓励整齐划一，一方面惯于将出位言行视为哗众取宠。何况这位少年瞒天过海的演讲，言辞犀利：“我们是人，不是机器，如果是机器，也不是学校用来提高升学率的机器……”

　　小江一直是好学生，不然也不会被学校遴选出来，作为面向全校讲话的代表。为何好学生，也会反戈一击？笔者不是小江，不便贸然揣度。但若从个人心理的角度分析，谁爱自己的讲话被别人“把关”？谁喜欢在同学面前说空话招人厌烦？谁不想拥有自由表达主张的话语权？小江或许亦是如此：作为年轻人，满腔热血，怀抱理想，终于鼓足勇气做了一件想做的事。再从时代发展的角度看，现在是自媒体时代，公众意见表达很活跃，特别是这些初生牛犊般的少年人，正处在理想主义占据个人意识主导地位的时期，还没有受到现实社会的磨砺。个人的主张和时代的推动，这两厢的结合，让小江迈出了这“离经叛道”的一步。

　　小江的演讲，能获得同学的由衷欢迎，说明表达出了不少同学的心声。校方不应过于反感这种声音。一个即将成年的孩子，勇敢地做了一次自己，即便只是发发在成年人看来不太理性的牢骚。这对小江来说，是人生的幸事；对校方而言，也说明其日常教育并未完全抹煞学生个性。校方反倒可以考虑一下，怎样为学生提供更多表达自己的渠道、更多理性思辨的平台，而不是让学生在被“把关”的朗诵中埋没真实的自我，或者长久沉默之后突然“爆发”，让校方猝不及防。这样的渠道和平台，也正是国内很多学校所缺乏的。

　　当然，笔者并非完全赞同小江的做法，甚至，学校可以对他进行一定的教育。因为小江实际上违背了和老师的事先约定，有违个人诚信。虽然，小江若不违约，就得不到这次演讲的机会；小江之错，瑕不掩瑜。

　　个体的发展，离不开社会的进步。我们的社会，一直也不乏鼓励个性展示和真实表达的声音。如果像小江这样的孩子，长大后还能保持目前的勇气和理想，甚至投身于教育事业，或许在他们手中，就不会出现被“把关”的讲稿。　　社会在进步。也期待校方宽容，小江能愉快地度过高中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