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昭奎

日本在华作家加藤嘉一近日在南京签名售书面对中国读者提问时表示，“当年日本在南京的事，我始终不明白。”随后，甘肃省教育厅果断叫停加藤原定6月8日晚在甘肃农业大学的讲座。这位加藤君对中日文化交流有过贡献，但在日本侵华史实上态度模糊，让我们不得不反思，他的表态背后的驱动力究竟是什么？

笔者关注加藤君是在2005年4月发生“涉日游行”那阵，当时中日间因小泉参拜靖国神社闹得很不愉快。加藤君以北京大学日本留学生会会长身份说，中国学生对日本学生很友好，他和其他日本留学生在北京过得很好，有力驳斥了某些日媒散布中国如何“反日”、如何“可怕”的谎言。

但当加藤君在开始受到中国读者特别是年轻读者欢迎的时候，他似乎有些骄傲了，对读者就南京大屠杀问题的提问，他竟然如此含糊其辞表达。这么善于搞调查研究的加藤君，居然对中国人所皆知的铁的历史事实“不明白”，确实令人感到意外。这里存在两种可能性，一是他对日本侵华史真的不够了解，二是他假装“不明白”。

如果是第一种情况，那么，可以认为中日之间的历史问题归根结底是一个“教育问题”，而当中国以牢记历史的原则教育青少年的时候，日本却向子孙后代隐瞒甚至歪曲历史真相，那么，这将使两国世世代代对这段给中国人带来极大伤害的历史的认识和记忆之间形成难以跨越的鸿沟，从而对今后中日两国人民交往带来很大负面影响，上述类似日本人的对历史的模糊表态将可能不断发生，中日青年之间的困惑难解。

如果是第二种情况，那么可以认为当今日本社会仍存在浓厚的狭隘民族主义情绪，形成了一种“只要说让中国不高兴的话，做让中国不高兴的事，在政治上就对自己更有利”的不正常状况。前不久，名古屋市长河村隆之发出否认南京大屠杀历史的言论，与其说是对历史无知，不如说是搞政治投机。那么，立志要在日本做政治家的加藤君如果是故意对历史事实装“不明白”，其用意是慑于日本国内的某种压力而不敢讲真话，抑或是他的一种“政治技术学习”？

对中国军事崛起的恐惧、对中国经济社会发展的复杂感受加上中日围绕钓鱼岛领土主权的争端无法解决，与此同时，在部分政治家和媒体炒作下，日本国民的对华好感度降到了复交以来的最低点。这种状况导致人们说真话，如日本驻华大使反对石原购买钓鱼岛，就会遭遇很大的压力。某些日本地方官员则挖空心思地“找茬”激怒中国，借此进一步煽动“中国威胁论”，从中谋求实现他们自己或后代的个人政治野心。这或许正是加藤君对南京大屠杀表示“不明白”的历史背景。

加藤君“从伊豆到北京”近十年，著书立说，到处讲座，几乎成了中日两国青年交流、文化沟通的形象代言人，拥有不少年轻粉丝。然而这一句“不明白”让他的形象变得模糊了。如果加藤君还想继续为中日关系释放正能量，马上要做的，就是必须搞明白“南京的事”。▲(作者是中国社会科学院荣誉学部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