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阿翁去世,最感人文字,出自一位曾经与他多次见面、多次握手、进入过他那“官邸”的媒体同仁:“阿拉法特颤抖的手上,留存着大时代的余温。”
时隔、事隔将近7年8个月,再写亚西尔·阿拉法特,有一种纠结。
阿翁2004年11月11日停止呼吸,时年75岁,在法国首都巴黎,远离只有国名、尚未建国的故乡。
曾经游击,战友所存无多,几乎全遭强敌“清除”;曾经流亡,在颠沛中躲避刺杀,幸存纯属侥幸;曾经与对手谈判,握手签署协议,把和平写在纸上……
生命最后那一程,显现病态、难以为继时,在约旦河西岸城市拉姆安拉,阿翁号称“总统”或“主席”,却蛰居残破漏风“官邸”,不远处有坦克炮塔,还有狙击手瞄准。
他拒绝妥协,拒绝离开,拒绝安全。
转去异国就医,但凡有常识,就可以推测,阿翁一去难返。
一息尚存,一些媒体隐去来源,“传闻”阿翁身染艾滋病,“流言”他坐拥巨额财产。但凡读过历史,了解所谓“心战”,就可以推断,有人推进“人格谋杀”,有意让他的追随者们失望、失落、失志、失勇,让他本人死无葬身地。
阿翁病情日渐恶化,与“消息”梯度投放,精准同步。但凡听说过“阴谋论”,不必事事沿用、处处疑鬼,就可以推算,这事情相当不简单,幕后可能有人“掐指算计”,正在某个角落“偷着乐”。
从阿翁作古那一天起,“传闻”和“流言”平息。或许,幕后人明白,是艾滋或者不是艾滋,有财产或者没财产,事实不要紧,给公众留下“第一印象”更要紧。
中文语境中,“舆论斗争”一说,听似官式陈词,阿翁失去知觉时经历一场,只是他当时已经没有还手机会。
阿翁的妻子苏哈足够隐忍,留存丈夫衣物、牙刷和头巾,多年后送予中立国机构检测,得以确认致命钋-210放射性同位素含量。
这一检测结果并非意料之外,却无法让任何人释然。至少苏哈,相信会有强烈悲怆感。当年“传闻”和“流言”的主角,除了阿翁,与她不无关联。
这一检测结果只是初步,并非结论。即使下一步检测认定阿翁遭遇谋害,依然无法指认任何人,尤其难以指认幕后策划人,难以伸张正义。至少苏哈,相信会愤懑难平。
好在,若有投毒结论,可以肯定:阿翁以英雄方式活,以英雄方式死,成就一生传奇,成就一个民族的传奇。
当年,阿翁去世,最感人文字,出自一位曾经与他多次见面、多次握手、进入过他那“官邸”的媒体同仁:“阿拉法特颤抖的手上,留存着大时代的余温。”
一个时代、一种苦难,造就一种英雄。如今,这类英雄即便无法断言没有了踪迹,相信已经难寻踪迹。余温,只能留在世人记忆中,用心感受、用心体验、用心领悟。相关报道见昨天A24版、今天A28版
本报特约评论员祁乐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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