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言平：扒粪时代，让方大国们倒掉并不容易

　　本报评论员 时言平

　　“方大国殴打空姐”事件，成为这段时间持续发酵的舆情热点。9月3日下午，当央媒公布“涉嫌打人的广州市越秀区区委常委、武装部政委方大国已经停职检查”消息时，不少民众就迫不及待宣布这是庶民的胜利、公共舆论的胜利。

　　就连《环球时报》，也在昨日郑重发表评论，宣告中国进入扒粪时代(即美国历史上所经历的，舆论热衷于官场揭黑的时代)，认为方大国们在扒粪时代必然倒掉，舆论对方大国施以直至停职的“极刑”，是他在微博时代必有的“倒霉”。

　　但，方大国真倒掉了吗？扒粪时代，方大国们必倒吗？恐怕未必。

　　就在央媒公布方大国停职检查消息的当晚，广州越秀区武装部有关人士就否认方大国被停职，只说方现在正配合组织调查。(9月4日《东方早报》)

　　也就是说，事件到此并不能画上休止符。方还在接受组织的调查，怎么调查、调查结果又将如何，一切都还在迷雾当中。由官方上一次的调查结果，难免让人疑虑：调查是否公正客观，再次的调查会不会又是协调的结果。

　　必须正视的是，公共监督和体制内的监督在当下并不兼容。民众渴望真相，但官方却似乎急于从这舆论泥潭里拔出来。越秀区在上次调查结果中，将案件淡化成只是方的家属与空姐发生拉扯，并已经通过协调“达成和解”，护短之心显而易见。某种意义上而言，这股“护短”力量的存在，正是让方大国们倒掉的最大阻碍。这种护短行为，可能来自于权力虚妄的自尊，但更可能来自利益共同体的自保。为何民众只能停留在举报和质疑的阶段，并不能参与到调查的过程中去？权力生态“拔出萝卜带出泥”的现象普遍，很显然，当地官方并不愿意冒这个险。

　　这不得不提到与“殴打空姐案”同期进行的舆论事件——“带表门”。陕西安监局杨达才局长，因为在延安特大车祸现场“一不小心”的微笑，被网友“一不小心”发现他竟然是名表的发烧友。网友的扒粪，很显然是在质疑并举报杨局长腐败，但纪检部门似乎并没有这股扒粪的热情，最终演变成一场僵持的舆论博弈。网民要求公布杨达才工资，陕西财政厅未予表态，民众无可奈何。

　　由此可见，虽然民间的扒粪运动轰轰烈烈，但并不意味着方大国们倒霉的时候到了。体制内外两股监督力量不能合流，腐败也就难以涤荡，被误伤的权力也难证清白。

　　这并不是悲观，也不是否定舆论监督的巨大能量，只是，当下的监督环境不够开放透明、监督体系并不兼容、权力生态“官官相护”的习性风行，公众表现这种自信显然为时尚早。无论是方大国殴打空姐案，还是杨达才“带表门”，当民众可以清晰看到并可以参与调查过程的时候，公共舆论才能在扒粪时代真正发挥监督的威力，方大国们的倒掉或正名，才能够成为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