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报评论员 付小为
云南彝良地震已经过去了三天,截至昨日统计数据,地震已造成81人死亡。日前,地震抗震救灾总指挥部宣布,不公布死亡人员名单及身份信息,适当时机只会发布各乡镇死亡人员统计情况。但会制作死亡人员花名册,有异议者可查询。
重大事故、致死事件或自然灾害后,公布死难者名单,举行全国悼念是国际普遍做法。近年来,国内在很多同类事态的处理方式上亦如是。国人渐渐熟悉,并认同作为人道表达方式的公布名单。突然宣布不公布死亡人员名单,自然成了一个问题。
为什么不能公布“9·7”地震的死亡人员名单?很多目光和猜测向这个问题集聚而来。有人开始怀疑死亡数据的真实性,有人将不公布与抚慰金发放作联系,也有人认为或许是学生死者过多不公布以避开身份比较。
面对如此重大天灾,从国家到地方各个层面的反应来看,彝良地震受到了相当程度的重视,不同环节的处理都是慎重而严肃的。这些本可以构筑起国家在灾难面前的坚固和值得信任的形象,攻破诸多没有来由的假想。然而,无法获悉的名单与毫无解释说明的不公布决定,让一些猜测虽不能被证实,却也不能被证伪。这无形中伤害了本应达成的信任。
替代名单公布方式的是制作死亡人员花名册,官方同时表示,有异议者可查询。就异议而言,它基于发现问题,提出不同意见。问题是,如果名单不公开,又怎么会发现问题要求查询?还是说,只要想查询就可以被视为“异议”?又或者说,花名册只是不同于通常的名单公开,其本质是特定范围的有条件公开?至少从目前信息来看,即使外界不排斥制作花名册,它也尚难自圆其说。
公布死亡人员名单,与不公布名单但制作花名册允许查询,站在官方角度,可能是一回事。虽然形式不同,但程度不一地提供给公众监督灾害信息的渠道,驱除不必要的猜测和谣言,树立透明开放的范式。这种理解更多地指向权力运行方式向现代国家转变的意义,忽视的则是两种做法在生命意义层面的区别。
遇难者名单,以及与他们相关的具体的年龄、性别、职业、遇难处等等信息,犹如他们的生命记号。仔细阅读,甚至可以想象勾勒出一个完整个体的生命概况。他们不再是冰冷数字下的笼统称唤,不再是浮于纸上的代号,而是真真实实存在过的生灵。公布名单,是一切生者向一切亡者的最后致敬,也是广泛社会意义的重申生命价值。
应当说,国内很多重大事件、事故上,遇难者名单已经基本得到公布。然而,诸如地震这样的自然灾害上,名单公布依然因地、因情况而异。必须承认,自然灾害所造成的死难人数和发生地的情况极为复杂,身份确定也更为困难,不过,相对于每个生命的重量,找到他们、辨别他们、告诉我们他们是谁,比什么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