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晓波
看到一条消息,是报道军旅歌唱家梦鸽的。梦鸽将其子李某某所犯之罪,归咎于社会环境。她认为,在这样一个环境下,“法官都失足,何况孩子?”
自从李某某此次犯事之后,李家作为一个名人家庭一直被媒体紧盯。尤其是李母梦鸽,其言行常常被广为传播。梦鸽的护犊苦心,换来的却是一片指责声。在网络社交平台上,有一篇传播甚广的文章,直指她教子无方。
从目前的情况看,梦鸽在李某某事件上与公共舆论的沟通,比较失败。她一直缺少一个真诚的道歉。或许,她认为她儿子在此事件中无罪——但无论如何,起码的道歉不可或缺。
李某某案最后如何裁决,那是司法机构的事情。今天我只想围绕梦鸽的“社会环境论”,谈一点看法。
梦鸽说对了一半。环境对人的影响毋庸置疑,中国古代“孟母三迁”的故事,人们耳熟能详。今天中国的社会道德环境,确实如梦鸽所言,让人难以乐观。道德水平的急剧滑坡,也是这几年中舆论一直在关切的议题。这种滑坡的一个重要表现,是保守的性道德被嘲笑。世人视放纵欲望为自由。
在古犹太人的故事里,有一个城市叫所多玛,那是一个罪恶之城,充满了淫乱之气;在古希腊,有一个城市叫哥林多,虽然繁华无比,却也是偶像林立、奢靡淫乱。相比而言,今天一些城市的夜生活同样丰富无比,灯红酒绿、声色犬马,颇让人有些穿越回所多玛和哥林多之感。
许多犯案官员的背后,总有情色的因素;业务优秀的上海法官们也栽倒在违法的性行为上——种种的乱象都跟社会环境有关。当然,官员们的问题主要是权力软约束,但谁又能说,内心自律的缺乏和环境的堕落没有产生影响?梦鸽对社会环境的责怪,应该就是在这个普遍意义上,她的责备没错。
我以为,今天的中国社会对人心的堕落缺少足够的警醒与反思。环境是人心的产物。各种宗教教义,都在教导人们“要保守你的心”。人心堕落的结果,是食品不安全,是网络空间充满戾气,是现代城市几成所多玛——试问夜店中又有几个年轻女子,真的是为生活所迫而走上那条路?倘若一个社会对自身道德的滑坡不能“筑堤”,必然会影响到年轻一代,影响这个社会的未来。
当然,梦鸽简单地将责任推给大环境,而将李某某描绘成一个讲义气的少年,认为其子天性本善的想法,却是错的。单从母亲护犊的角度看,不难理解,却有违事实。李某某成长为一个问题少年,跟大环境有关,跟父母的教育有关,也跟自身因素有关。人性的幽暗是个普遍的存在,不承认这一点,就无法真正把握人性。李某某的罪性,不是他一个人的问题,乃是人类的真相。
如果李某某被控之罪最终成立,其行为当然必须恨恶。法律也会给他以惩罚。不过,我个人倾向于惩罚之后有宽恕。对于这个失足孩子,来自成人世界的各种冷嘲热讽早已过了头。我们这个社会,不缺各种苦毒、仇恨的心理,缺的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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