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提起曾经“卧底”的经历,简女士仍然心有余悸。赵健伟
连日来本报报道了黄色信息台侵害青少年一文后,引起了广大读者的强烈反响。昨日,又有一名读者给本报打来电话,向本报详细揭露了有关色情信息台的内幕。用她的话形容,那是一个垃圾世界。
本报读者简单(化名),是一名文学作者,在她获知有关信息台传播色情信息后,准备创作一部纪实文学报道。为了更详细地了解相关色情信息台的内幕,便只身一人,以寻找工 作为名,深入到此类信息台内部进行“卧底”,并在这样的信息台工作体验了一个半月之久,从而掌握了大量的相关色情信息台的内幕情况。简女士在观看了本报的报道后,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气愤,决定在她的作品名为《另类铃声》的纪实文学还未成稿之际,率先在本报将自己在信息台“卧底”期间的所见所闻公布于众。
今年34岁的简女士曾经是一名教师,并从事过新闻工作。现在一家出版社做编辑。提到色情信息台坑害青少年一事,简女士表示十分气愤。她说,她正在创作的文学作品,目的也是揭露这些黄色信息台的卑鄙丑陋行径。这与报纸的报道同出一辙。为此她愿意率先将自己亲历的一些内幕公布出来,以引起人们的重视。
“卧底”一个半月
内幕的揭露首先从简女士寻找工作开始。在简女士的生活中,多次听到别人讲过有关拨打色情信息台的事情,到底是怎样的一些人,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拨打这样的色情电话呢?而且色情信息台又是怎样工作的呢?一种创作的激情,促使简女士决定打进类似的信息台看个究竟。2002年4月的一天,简女士在一则招聘广告上,看到了招聘信息台话务小姐的启事。于是简女士拨通对方的联系电话。电话中,简女士称自己是一名30多岁的女士,不知道是否符合应聘话务小姐的要求。对方则称通过打电话的声音,可以断定简女士基本合格,并称信息台是电信公司的第三产业,完全可以信赖,并要求简女士到信息台进行进一步的面试。
第二天,简女士来到一处非常正式的办公地点,当时,她认为这里就是信息台的服务处所。但简女士后来才知道这里只是一个装门面的门脸。信息台的老板见过简女士后,便打电话叫来了另一名话务小姐,让她带着简女士到工作台。在一处居民楼里,简女士被带到一个单元房前。在接她的话务小姐急促的叫门声中,单元门被诡秘地打开了一道缝隙,里面的人经过仔细的询问和审视后,简女士才得以进到屋内。事后,简女士才知道,这道门平时都是紧锁着,屋里的工作人员没有特殊的事情,绝不能随便出入。如果遇到生人,大门将不会被打开。从简女士踏进这道门后,便开始了她历时一个半月的“卧底”体验。
工作条件龌龊
对于简女士来说,进到这间信息台工作间就如同进到了一个另类的世界。入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难以让人接受的臭气。当时呛得简女士差一点背过气去。信息台工作间由两间单元房组成。几张已经发旧得电脑桌上摆放着十七八部电话,椅子已经破旧得只能用尼龙绳捆绑住椅背和椅腿。眼前的话务小姐更是让简女士大吃一惊,这些人中有20多岁的,也有30多岁的,还有40多岁的。难怪信息台老板在招聘时称年龄并不是问题。在工作间的墙上有着大幅的标语口号标明:电话一响,黄金万两。由于简女士是新来的,在工作间的负责人先让简女士听一天电话进行实习,听的当然是如何接打电话。据简女士讲,现场工作的话务小姐曾经给她传授经验,让简女士接听话时,要把声音的速度放慢,把语调拉长,要把3秒钟说完的话,拉长到30秒,要把3分钟说完的话,拉长到10分钟。这样声音出来不仅甜美而且缠绵,不仅可以拖延时间,而且可以通过声音勾住打电话的人。只要能够不让对方放下电话,无论接线时采用什么方法都行。
在简女士随后的一个半月时间里,她必须一次上够24小时的班。夜晚,接线的小姐们就并排躺在用草垫子做成的褥子上。简女士每次睡觉时,只能将被子盖到腹部,因为被子散发的臭味实在无法让她入睡。白天桌上的电话,一到晚上就挪到了地铺的枕头前,接线小姐一边睡觉一边接电话。有时,因为条件反射,一个人正在打电话,另一个人会梦游般地坐起,拿起没响铃的电话就说。到了早上,话务小姐将被褥随便一卷,全部堆放在房间的一角。每天都是这样。在简女士的印象中,这里的恶劣环境交织着接线时发出的淫秽、黄色、下流等言语,简直就是一个“垃圾世界”。
内部术语复杂
在信息台里,每个话务小姐都有一个台名,刚来的简女士也不能例外,为了不引起怀疑,简女士也给自己起了一个台名。由于简女士无法按照其他话务小姐的“思路”解释特殊“问题”,因此她的电话最少。经过几天的熟悉,简女士逐渐接触到了许多更深层的内幕。原来信息台话务小姐之间都有内部术语,她们将所要接打的电话分成几类,如:对第一次打进电话的人询问,用是否需要“空中做爱”,是否要“叫床”来引诱。在内部,将正常的聊天称作“清炖”;将带有淫秽、黄色、下流内容的称作“红烧”;将接线超过半小时的称作“长线”;将第一次打进电话,并准备让其再次打进的称作“钓鱼”。
信息台明确规定话务小姐不能够与“客户”见面,但可以采用约见的手段,钓住“客户”。据简女士观察,信息台不许话务小姐与客户见面的另一个理由就是,这些话务小姐大多数形象与声音不成匹配。据简女士粗略计算,每天接打的电话有70%是荤段子,10%是好奇的人打进。20%是所谓无法说清问题的另类电话。从每天晚上8时起到第二天早8时,接打的电话99%是淫秽、黄色、下流的内容。
在信息台工作的报酬,以每分钟提取一角为标准,超过3000分钟变成每分钟提取一角二分。老板的口头语是“时间就是金钱”。据简女士讲,此家信息台的老板表面上看很和气,但实际没有人情。同样是金钱第一观,他将为他赚钱的话务小姐称作怪鸟,如果谁违反了他制定的赚钱规则,谁就要卷包走人,一名话务小姐因为与“客户”见面,就被解雇,而且两个月的工资分文未付。经过简单了解,简女士发现,这些信息台大多是私人设立,是设立在一个正式总台下的分台,总台一般都是解答房屋、证券等规范内容,一旦有其他的解答内容,便由总台转到这种信息分台上。据简女士不全面的计算,老板在每台电话或是每个话务小姐身上每月可赚得数千元。
偷录差点穿帮
为取得更丰富的资料,简女士决定冒险对接线的情况进行录音,她将微型录音机带到工作间,谎称烦闷时听听音乐,然后将接线的情况录下。当她检查录音的效果时,录音机里发出了录好的一名接线小姐模拟叫床时的呻吟声。正好被经过的老板发现,在老板的问讯下,简女士以按错按键为由蒙混了过去。在一个半月后,简女士终于忍无可忍,离开了信息台。当她最后一次工作后走出单元房时,简女士感觉好像重新回到了美好的人间社会。简单女士认为,这种黄色信息台的存在,在某种意义上讲,是因为有它生存的空间。在她调查的打进电话人的情况里表明,都是15至65岁之间的男性,其中以中青年为主。这些人在心理上多少都有一些缺陷。当然,这种信息一旦被未成年人拨打,将会造成更恶劣的影响。
新报记者刘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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