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向

　　23日16时50分某大学篮球场边

　　明码标价，“诚信”经营23日下午2时，笔者发短信向中介询问了价格，对方告知：“代考四级一次可得1000元，六级2200元。”笔者回信表达了做枪手的兴趣。三分钟后，中介打来电话，询问笔者的学校和英语水平。笔者称自己是一名牌大学学生，英语优秀。对方立刻显示出了浓厚的兴趣，并约笔者4时在篮球场见面。

　　约定时间过后良久，中介始终未露面，直至4时30分发来短信解释自己很忙，要迟到一会。4时50分，天色渐暗，一名20多岁、中等身材的青年男子出现在指定地点，他身穿咖啡色上衣，系一条红围巾，东张西望一番后，终于与笔者“顺利相认”。

　　“以前做过枪手吗？”中介单刀直入。

　　“没有，但是考四级肯定没有问题。”

　　“那就好，其实也很简单的。”对方试图缓和笔者的情绪。

　　“考试保密性如何？不会被查到吧？”

　　“绝对放心，我做了好多年了，从来没有失手过。”中介拍着胸口表示：“不信我给你看张证，你能认出是假的吗？”说完从包里摸出一张身份证递给笔者，借着微弱的灯光，笔者的确看不出真假。

　　“那么具体程序如何呢？”

　　“我给你提供几个考生，你觉得合适就安排双方面谈，彼此满意的话就可以成交了。”中介简明扼要地说。

　　“价钱还可以高点吗？到时钱怎么给我？”

　　“这是市场价，不能再高了。考前由考生先付你一定押金，成绩出来后再由我付清余下的部分。”见笔者开始动心，中介马上说：“如果愿意，今晚我就可以安排你和一位嘉定的考生见面详谈，来回路费、吃住都由对方负责解决。”笔者以路程太远为由婉言拒绝，并要求安排一个市区的地点见面。中介表示目前还有几个没有敲定，不过手上有一个自考生，考试地点就在附近。笔者假装很感兴趣，并要求知道该考生的具体考试信息。中介满口答应第二天上午通知笔者，协商进一步事宜。临走时笔者让中介帮忙留意近两天有没有更合适的“生意”，他也是满口答应。

　　一天耗光两部手机电池

　　在攀谈中笔者还了解到，他们在上海各个高校都贴过类似广告。而找枪手的除了在校学生外，还有社会上一些自考生、成考生，可谓“生源广泛”。每学期通过他们谈成的“单子”都不少。中介自称其做事以诚信为本，考试通过率在70%以上。现在每学期刚开学时便有各种找枪手、做枪手的人向他们提前预订。甚至出现一些“固定枪手”。“基本上做了一次就会做下一次。现在每天都很忙，一天下来两部手机的电池都耗光了。”说话间，他的手机又响起短信铃声。

　　拍板

　　24日16时30分某大学排球场三方会面，一张照片解决问题

　　24日下午4时左右，中介通过短信通知笔者携带一张大头照到指定地点见面。约4时半，中介带着另一青年男子出现，在偏僻处作了相互介绍，该男子就是此次笔者要代考的考生。

　　随后，中介把笔者提供的照片贴在考生提供的身份证复印件上，并说：“证件办出来后就是这个效果，除了照片是你的外，其他资料都是他的，除非监考官认识你，不然谁还能认出来？”随后又拿出一张假证让双方辨认，得到一致认同后，他又嘱咐考生在考试前一天带笔者到考场熟悉环境，并交待一些注意事项：考生考前先付300元押金给笔者，剩下的部分等到成绩出来后再付清；考试时由笔者带着考生的准考证、假身份证进入考场。笔者问，有些学校考试时要准考证、学生证、身份证三证齐备才能进入考场，学生证上有照片怎么办？中介表示，照片可以撕下再贴，钢印他们也可制作出来。“只需要提供照片就行了。”他轻松地说。

　　分钱

　　26日10时30分某大学排球场新制假证眨眼成“旧证”

　　10时30分，笔者与考生碰头。半小时后，中介赶到，三方走到空荡荡的球场一角。中介拿出制作好的假身份证让双方辨认。上面的印章齐全，迎着阳光还能看到防伪标志时隐时现。笔者拿出自己的身份证，两相比较，除了新旧有别，很难看出破绽。正当笔者提出证件太新可能会露馅时，中介从笔者手中拿过假证，扔在草地上使劲磨擦，之后又手拿假证将边沿处在地上磨蹭，如此这般加工之后，新证眨眼之间摇身变旧证。

　　“怎么样？这只是小事情，照片可以撕下再贴，钢印可以自刻后再盖上去。就算是某些军医院校用的学员证，上面的印章是经过两次电脑扫描扫上去的，极难伪造，我们也有办法。只要想到就能做到。”他得意地表示。

　　现场交易，就地分成

　　验证完毕，中介开始向考生及笔者交待酬金问题。之前考生已经付给他500元的介绍费———用以代办各种假证，联系枪手所需的人力、物力花费———此时考生还需向他付200元押金，等到考试结束后由他付给笔者。而在进入考场之前，考生需向笔者支付300元定金，等到成绩出来之后，如果考试通过则由他向考生收齐余下的部分，最后连同之前的200元押金一起付给笔者，这样一次“交易”完毕。如果考试未通过，笔者也无需退还之前的300元定金，便当作是“出场费”了。

　　枪手“紧俏”，网上网下到处接单

　　一切就绪后，气氛变得轻松起来，笔者称哪一天或许可以跟着中介一起“做事业”。他一听立刻眉飞色舞，开始大谈其生意经及“光辉历程”。他自称出自名校，虽然今年刚毕业，但做这行始于两年多前，原先也是从做枪手开始接触到枪手中介，后来便跟着人家做，现在已经成为组织里的能手，全面负责本市东北片地区“业务”。这几天“业务”太多，枪手资源较为紧缺，实在没办法只好给需要的考生先预订好，以待下一次的考试。另据他介绍，其组织不仅在各高校张贴广告，还化名进入各高校BBS上发布消息，通过网络扩大业务范围。“有需求就有市场，市场就是我们存在发展的理由，再说我们的市场还越来越大呢！”

　　等考生离去后，中介安慰笔者不要怕，称即便是被查到，倒霉的是考生，枪手完全可隐瞒自己的身份一走了之。而作为中介的他们，更是有恃无恐：“又没有哪部法是用来治我们的！”

　　实地调查代考枪手

　　今天，是全国统一的大学英语四、六级考试的日子，莘莘学子正在用汗水证明自己，然而在他们中间个别“替身”正在为投机者而“努力”着。

　　近日，一则名为“找枪手，做枪手，CET4／6”的手写小纸条广告出现在本市某高校的角落，上面附有手机号码，并注明短信联系。晨报通过调查发现“枪手中介”不仅在市内组织“枪手”代考，“业务”范围还延伸到周边城市。一位枪手中介人自称在此次考试中其业务量已达百例。

　　此种情况已引起市教育考试院的高度重视。某高校教务处的一位负责人认为，一方面应严肃考场纪律，要求监考老师再三核对考生证照；另一方面应加强对学生的教育，使学生认识到此种行为的严重性，从源头上切断学生找枪手代考的现象。上海社会科学院青少年研究所杨雄所长呼吁各方都应关注越来越普遍的“枪手现象”，一方面挽救那些“临崖”的大学生，另一方面严惩以此牟利的害群之马。

　　主管部门及学校作弊者将被严惩

　　笔者向有关部门提供非法代考情况后，引起了市教育考试院的高度重视。某高校教务处的一位负责人认为一方面应严肃考场纪律，要求监考老师再三核对考生证照；另一方面应加强对学生的教育，使学生认识到此种行为的严重性，从源头上切断学生找枪手代考的现象。同时他表示，一旦发现并确认本校有考生请人代考，其考试成绩一律取消，不论是找人代考者，还是充当枪手者，学校都将依据具体情况作出处理，最严重的将给予勒令退学的处分。

　　专家请人代考实是自我淘汰

　　上海社会科学院青少年研究所杨雄所长认为，请人代考的考生本身在面对竞争时就选择了自我淘汰，且选择此种行为也表明了一个人的社会诚信缺失，这与大学生这个高层次的社会人群不相符合。而代考者，不管是在校生还是已毕业走上社会的人都应认识到自己的行为不是在帮助他人，而是扰乱了整个教育秩序。对以此牟利的枪手和中介，他认为一经发现应给予严惩，有关方面可以为这些人建立“黑匣子档案”，将此行为记录下以警戒其下不为例，同时他呼吁各方都应关注越来越普遍的“枪手现象”，一方面挽救那些“临崖”的大学生，另一方面严惩以此牟利的害群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