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采访沈阳阳光儿童村时再遭殴打(图)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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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5月27日01:50 华商晨报 | |||||||||
本报记者欲随央视记者进入阳光儿童村采访遭拒。本报记者 田卫涛 摄 新闻背景: 付广光荣自述,其在2000初,到辽宁省女子监狱做帮教时,受一些女犯人的托付,开始照顾犯人的孩子,随着孩子的增多,自己出资160万元在东陵区建立了阳光儿童村;2002年时,又在儿童村里面建立了辽宁省法制道德教育基地,并由此被不同层面的人简称为“付妈妈”。
然而自2003年付广荣拍卖“付妈妈”月饼商标开始,一些媒体开始对阳光儿童村的儿童生存状况进行调查,各种质疑声音随之而来:付广荣是纯洁的天使还是利用社会善心的骗子?谁来保证慈善事业在阳光下健康发展? 5月25日,本报记者独家对话了付广荣。采访中,付广荣对于所受捐赠是否都有收据,有多少用在了孩子们身上,无收据的捐赠如何入账,儿童村的性质到底是什么等问题的表述不是十分清晰。 当付广荣的手用力抓住记者的一刹那,阳光儿童村村长的真面目终于暴露了,在派出所里,付广荣公然抢夺记者的录音设备。 就是15分钟前,付广荣抚育的孩子们刚刚殴打过记者,地点就在阳光照耀下的阳光儿童村里面。孩子们言之凿凿:儿童村是付广荣和他们的领地。 这是4天时间里,阳光儿童村发生的第二起殴打记者事件。 付广荣真去省里开会了吗 本报昨日刊发《阳光儿童村事件再调查》后,读者纷纷致电本报,说稿件非常客观,“对于各种质疑,应该以'华商晨报'为平台,给付广荣一个说话的机会……” 记者随后拨通了阳光儿童村村长的电话,征求付广荣的意见。 “今天的晨报我还没有看到,不过昨天我接受你采访时,你的问题很客观,你过来吧,要记得带上两张报纸给我……”另一端是付广荣熟悉的声音。 昨天11时15分许,记者如约来到了位于沈阳市东陵区的阳光儿童村,但迎接记者的不是付广荣,而是紧锁的铁门和高度超过3米的大墙。 “付妈妈,我们到了……” 出乎记者意料的是,付广荣手机里响起的是一个陌生的声音:“付妈妈正在省里开会,现在不能回去,你进儿童村里面等吧,我让孩子给你开门。”说话者自称是付广荣的司机。 铁门徐徐打开了,19岁的小张(付广荣真正的司机,记者在第一次采访时见过)说:“付妈妈不在儿童村,记者不能进入,我们也不接受采访……” “我与你的妈妈已经约好了,她让我进去等她,再说我是给你的妈妈送报纸的……”记者解释说。 经过第2次拨通付广荣的电话,记者进入了阳光儿童村。 儿童村里面发生的事情 儿童村里,记者身边如影随形地跟随着5个人,他们是一起来给记者开门的。 “你们都是儿童村的孩子吗?”记者问。 答案是肯定的,记者只认得其中的两位,一个是17岁(自称)的女孩儿刘爽,一个是19岁的儿童村男司机小张。 另3个男孩儿姓名不详,年龄不详,他们也不愿意透露,不过,从超过记者半头的身高判断,3个男孩儿均已成年,其中一个男孩儿脸上还带着疤。 (上接一版)5个人的目光是敌视的。记者担心再次发生不愉快的事情,于是又一次拨通了付广荣的手机。 电话那头还是那个陌生男子的声音,这次记者得到的答复是:“付妈妈正在与领导谈话,一时可能赶不回去,处于为记者考虑,记者还是退出儿童村吧。” 考虑什么呢?男子没有说明,但记者采纳了他的建议。 这是我们的领地,快滚…… 向外走的路上,疤脸的大声嗔怪接踵而至:“快点走,快点滚,儿童村是我们的领地,我们现在不欢迎记者……” 疤脸和小张一边向外哄记者,一边连续接听了数个电话。 记者无法得知是谁打来的电话,但记者却明确感觉到,电话接听后,5个人的态度急转直下。“你们走着进来就应该跑着出去,而且还应该快跑!”自称付广荣不在时,自己就是儿童村负责人的小张大声喊道。 本报女摄影记者由于身背器材的原因,根本无法达到小张提出的“快跑”要求,于是,野蛮的推搡开始…… 随着记者的解释,屁股上却挨了一脚:“咋的,你还不服,儿童村就是付妈妈和我们的家,是我们的领地,我不欢迎你们,快滚……”疤脸指着记者的鼻子怒目说。 孩子们为什么会这样?这样的举动应该是孩子作出的吗?出于这样的疑问,女记者打算把情景拍摄下来给付广荣看。 就在女记者刚掏出相机准备的时候,殴打开始了——— “还敢拍照,4天前×报的下场没看到咋的?”随着这句话的出口,刘爽上前抱住了女摄影记者的腰。 同时,4名男孩子紧紧围住男记者,男记者的屁股、胳膊不断遭到击打。在连推带踹中,男记者被哄出了铁门外。 “咣当”一声,铁门锁上了,4个男子又气汹汹向女记者扑去。透过铁门门缝,记者看到:女记者遭到5人围攻,是疤脸和小张从女记者手中夺去了相机,并开始野蛮地推搡女记者。 男记者在铁门外大喊,并且立即报警。 女记者一个趔趄,被5个人从铁门推了出来,相机留在了他们那里。 派出所里,付广荣抢录音设备 救援的警方5分钟后赶到了,他们表示会帮助记者把相机从孩子们那里要回来,民警开始敲门。敲门持续了5分钟,里面一直没人应答,无奈,记者只好随民警回到了东陵区前进派出所。 15分钟后,笔录正要开始的当儿,付广荣却来了,而且还带来了刘爽以及另外2个男孩儿,还有他们夺去的记者的相机。 “相机是我抢的,我现在来自首。”说这话的是刘爽,付广荣是带她来投案的。 “你不是在外面开会吗?”面对记者的质疑,付广荣没有回答,却说,“是记者跳墙进入儿童村的,还打了孩子们……” 本报女摄影记者现场检查,发现拍摄时使用的存储卡丢失了,正是这个卡片记录了发生在儿童村里面的事情。 “儿童村没有人懂得相机,谁也不会碰相机……”这是付广荣的回答。 付广荣接下来让刘爽留在派出所进行笔录,“我马上得回去……”她说她还有事。 “你不是孩子的妈妈吗?现在孩子出了事,做妈妈的怎么说走就走呢?”记者准备掏出录音设备记录下付广荣的回答。 就在记者的手刚刚伸进背包里面时,付广荣的手恶狠狠地抓住了记者,眼镜片后面发出敌视的目光,“你还想录音,也不看清楚我是谁?” 当着一名民警的面,付广荣再次夺去了记者的录音设备。 付广荣并没有如愿离开派出所,“刘爽的年龄太小,必须有监护人在场。”民警说。 当笔录结束,记者与付广荣、以及闻讯赶来的某电视台记者再次回到阳光儿童村时,付广荣手指本报记者说:“我不接受报纸记者采访……” 前进派出所已对此事立案 事后经过记者多方调查核实,当付广荣带着孩子们将记者的数码照相机送到派出所时,数码相机上放置存储卡的位置确实是空的,关于这一点,有人可以为本报记者出证。但是,到派出所做笔录的两个男孩以及自称抢相机的女孩却矢口否认他们拿走了存储卡。而且,其中的1个男孩在警方询问时表示,记者是跳墙进入儿童村的,但他又不敢肯定是否亲眼见到了。 据了解,沈阳市公安局东陵分局前进派出所现已经对此事正式立案,并开始对此案展开调查。 本报记者 穆云平 小寒 短评: 我们为孩子担心 昨日,付广荣的儿童村让我们感到了更深的忧虑。 如果说我们一开始对付广荣的关注是基于对儿童村制度和规则的理性探寻———让付广荣的“口袋”透明起来,让爱心的多寡和流向清晰起来,最终让置身其中的孩子们的生活真正“阳光”起来。 那么昨天,我们的情感开始为儿童村的孩子们悬起———孩子们在他们的“付妈妈”面对舆论监督的时候,被一步步推上了风口浪尖,在来自背后的指挥中上演了一幕幕殴打记者、非法抢夺采访器材的丑剧。 “救救孩子!”在面对那些冲动的稚嫩面孔时,鲁迅先生的急切和愤怒,终于被我们深刻地体验到。对伟人情感的体验,更加深了我们对孩子的忧虑———昨天,他们经受了暴力带来的苦难;今天,他们却把暴力指向关注他们生活的人们。 在儿童村里,孩子们究竟接受了怎样的“教育”?他们异乎寻常的对付广荣的“向心力”,是基于付的亲情和爱心,还是被“洗脑”之后的服从? 从记者的种种遭遇中我们再次质疑,作为一个慈善机构,阳光儿童村正在把其中的孩子们向着是非不分的歧路上“培养”。而作为一个自我标榜为“律师”的付广荣,如此“指导”孩子们,对于那些将要离开或者将要来到儿童村的孩子,又意味着什么? 哪怕仅仅是为了数十名孩子的将来,我们以及公众对“阳光儿童村”真相的探究不会停止。对付广荣的追问仍将继续!文/李子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