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孤儿的“孤儿”:已经的和未知的命运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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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4年11月25日12:24 南方周末 | |||||||||||||||||||||||||||||||||
沈阳儿童村追踪报道
在这一天,孩子们,儿童村,还有付广荣的命运在十字路口开始拐弯。 有的孩子哭了起来,对即将要前往的陌生环境充满了恐惧———毕竟沈阳是一个比朝阳要大很多的城市,不管儿童村怎么样,毕竟是他们很熟悉的地方———那张可以不洗脚就睡觉的小床、那道曾经跑上跑下、打打闹闹的楼梯、那个栽了几棵小白杨树的院子…… 由于孤儿学校的车来得匆忙,几个留在沈阳正在上课的孩子没有来得及赶来向他们的弟弟妹妹们道别。 付广荣在一旁为这些孩子送行,她用嘶哑的嗓音不停地劝这些孩子上车。在她身边,还有几个已经参加工作的孩子在帮着搬运行李。在得知儿童村变故后,他们纷纷赶回了家园。 辽宁省孤儿学校校长佟自新赶到时,孩子们已经整齐地坐在了车上。在和现场指挥的辽宁省民政厅社会福利和社会事务处处长崔利生完成交接后,他发出了“出发”的命令。在300多公里外的新家园,师生们已经开始准备欢迎四个多小时后才能到达的新同学。 少了孩子的儿童村开始异样冷清,在大门口就能从空荡荡的前楼一眼望到后楼。孩子们离去后,当地政府将对这里的资产和债务以及“付广荣的经济问题”进行审计,然后在适当的时候向社会公开。 对于此次儿童村孩子的大搬迁,辽宁省委和省政府制定了周密的步骤,“千错万错,孩子没有错,我们要先把这些孩子安置好了。” 被遗忘之后 在离开儿童村的那一刻,出于某种原因,有些孩子们对媒体的愤恨还没有消除。他们天真地担保———付妈妈在经济上没有问题,而“记者为了挣稿费,才这样不负责任地写”。 同样的话语也出自付广荣的口中:“你们媒体(通过报道儿童村)是挣着钱了。” 在此之前,儿童村创办人付广荣因捐款账务问题遭到了数家媒体的质疑。问题曝光后,来自社会上的各种捐助骤然停止,儿童村仿佛在一夜之间被突然遗忘。 付广荣试图用极端的方式唤回社会的再次注目。在她的组织下,孩子们齐整地穿着印有“儿童村”标志的衣服,打出“抵制新闻暴力,我们要生存”的标语,多次堵住当地一家曾连续报道过“儿童村事件”的报社大门。还有一次孩子们一人拿一只碗,在离这家报社对面的一条繁华大街上向路人乞讨。 付广荣甚至做好了领着孩子去北京示威的准备,几个在139中学上学的孩子曾经集体向老师请假,但最终被校方劝阻。 在接到儿童村的求援电话后,辽宁省民政厅安排人送去了大米和油。付广荣说,她曾经考虑过带着孩子去南方的某个城市,“那里有几个当官的朋友,他们愿意帮助我们”。 但最终,当地政府及时出面制止了付广荣的行为。 11月21日,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付广荣语调也激昂。她说,“一开始就希望政府能够监管这些孩子,现在他们终于接手了”。关于媒体,一些朋友曾经让她去和他们打官司,但现在,她不准备打了。 说到这里,她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武汉的一个朋友来电话说,《南方周末》把我写得挺坏的(详见本报6月10日报道)。”在短暂地试探记者的反应之后,她坚持表明自己是清白的,没有把这些孩子当作牟利的工具。 孩子们的新家园 孩子们抵达孤儿学校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在路上,孩子们还算平静。”佟校长说。 为了顺利接管儿童村,辽宁省民政厅确定了“三有利”原则,即有利于儿童的健康成长,有利于他们犯罪母亲的改造,有利于社会的长期稳定。 他们专门派人到监狱中,找到一些孩子母亲做她们的思想工作,“告诉她们政府要接管了,让她们放心改造,避免她们的思想出现波动。”他们给每个孩子买了新的被褥和其他生活用品,还每人发了一本介绍新学校的小册子,让他们早点了解未来的新环境。由于儿童村卫生状况很糟糕,一家医院为每个孩子都做了体检。 在孤儿学校,周一就召开了全校教师通气会,佟校长在会上说,这些孩子都上了中央电视台了,社会和政府都非常重视,他要求全校师生必须拿出十二分的爱心,“甚至要比对自己的孩子都要好。”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老师说,学校为这些孩子准备了全校欢迎大会和班级欢迎大会,这些孩子所在班级的班主任也分别找这些孩子谈心,以消除陌生感。 11月22日一大早,孤儿学校到处都是叽叽喳喳的孩子,打扫卫生的打扫卫生,搬东西的搬东西,小家伙们一个个忙得不亦乐乎。 7点40分,儿童村的孩子们第一次参加了孤儿学校的升国旗仪式。他们的身影淹没在操场上千余名同学中。15分钟后,他们随人群一起散开,融入了各自的教室。 在这里,他们将完成今后的所有学业,直到长大成人。在这期间每年的生活费用,都将由政府负担。 这所孤儿学校是目前我国仅有的两所孤儿学校之一,现有来自辽宁省内的孤儿学生680人,学校还在社会上招收了600名学生。 对于孩子们是否能很好地适应新家园,佟校长表现得很有信心,而此次接管儿童村事务“前线总指挥”崔利生显然有更多的顾虑,“结果很可能是皆大欢喜,也可能是皆不欢喜,一切都需要由时间来说话。” 一位曾经对以前儿童村的生活提出批评的人士对这个安排表示满意,“起码孩子们的生活和学习有保障了,他们不需要再用自己的眼泪到社会上募捐钱财了。” 相关专题:南方周末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