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世迪
整个下午我消耗于唐纳德·斯伯特这本传记《天才的阴暗面——悬念大师希区柯克的一生》之中，沉浸在细腻而富有
层次的文字中，希区柯克一生俨然凝固成一个复杂神秘的梦境，梦境的核心是艺术与热爱。
如果说解读希区柯克，意味着解读人性和电影史上的诡异篇章(比如他酷爱音乐、推理小说和通俗剧，迷恋金发美女
、美酒佳肴、谋杀及理想化的爱情；他面对女人时总是很害羞；他喜欢恶作剧、马桶笑话和曝光于各种媒体；他有无所不在的
恐怖感，却又毫不掩饰自己的控制欲)，那么我更感兴趣的是希区柯克的成功给人的启示，他身上闪烁着令人着迷的光亮。在
初入社会时，他渴望像一个艺术家那样生活，他痴迷爱伦坡的小说，过分沉溺于推理悬念而不能自拔；在进军电影界时，他的
礼貌和冷静为他赢得了权力；他懂得严肃的私生活对于事业的发展至关重要；他力求作品充满艺术品质，他充满工作热情和创
造精神，保持着一丝不苟的作风和完美的平衡；他通过精密的预算，事先研究每一个细节及场景，控制一部影片中可以改动的
任何情节；他懂得在普遍的事物中提取新颖有趣的故事，展示梦境和幻象的场面，并表现了戏剧张力与时代精神；他不懈地向
同行学习和努力革新，致力于用纯粹的视觉体系来表达他的意念和情感。
从《蝴蝶梦》、《精神病患者》、《后窗》、《晕眩》、《西北偏北》、《鸟》等电影中，我们可以看到他的大部分
杰作有着某些共性：故事结构清晰合乎逻辑，字幕简洁明白，情节从始至终抓紧人心，不乏黑色幽默，结局出人意料，人物情
感变化趋于神秘复杂，具有强烈的心理分析色彩；他迷恋着某些“畏惧问题”：道德质疑、对犯罪和性的迷乱、偏执与快感、
谵妄与幻觉、罪恶与死亡；他喜欢表现人性的阴暗面，用谋杀、窥视、狂乱和营救来表现人物关系的不断变换，用多重的追逐
与心理冲突来表达“在劫难逃的困境”与“最终精神上的救赎”。
希区柯克说过，当一部影片被制作出来时，导演的生命与它同在。他还说，我们总是在跟风，却从不想去创造时尚。
这是一个双重的错误。他认为机会就摆在每一个人眼前，只需多动脑袋，多在讲故事的本事上下点功夫。他没有照搬陈旧老套
的戏剧噱头和故事情节，创造了富有想像力的影像，呈现了惊悚故事，荒诞的直觉，以及“眼睛能够尖叫”的恐惧，拓宽了电
影世界的表达方式。希区柯克作为永久的诱惑留在电影史上，“悬念大师”、“永远的惊悚大师”之类的美誉落在他身上并不
过分。
真正艺术家往往追求非常态下的艺术。希区柯克天才地将真实、想像、压抑、焦虑、孤独、渴望、恐惧等种种感觉转
化为一种“烈性而迷人”的艺术，有力地表现了人类的精神领域的可能性、复杂性和丰富性。
《天才的阴暗面——悬念大师希区柯克的一生》［美］唐纳德·斯伯特著，南海出版公司2004年7月版
相关专题：青年参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