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岁初中生强暴9岁女童 邻居称其很老实(图)

小刚家“四季平安”几个字显得很孤独 本报记者 曹雯雯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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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调查背景：5月10日本报曾报道，4日沈阳市苏家屯区永乐乡宝相村永乐中学15岁初二男生小刚，将同村9岁女童梅梅强暴，小刚被警方带走调查。

　　记者12日再次来到宝相村，村民说梅梅一家已经搬到外村。记者走访了小刚的亲戚、朋友、邻居、学校、同学，试图还原这个15岁农村孩子的成长轨迹。

　　5月12日，小刚家的大门一天都锁着，邻居说主人去看守所给小刚送衣服去了，大门上“四季平安”4个大字显得很孤独。

　　小刚家向东50米就是梅梅的家，红砖平房的门和窗已经用木板封上了，邻居说他们一家三口一大早就搬走了。

　　两个家庭的命运改变于5月4日的午后，15岁的小刚强暴了年仅9岁的梅梅。

　　一个星期后，小刚在看守所关押时，他在乡中学的同学们正在参加期中考试。

　　村民的解释

　　“被‘小鬼’冲了”

　　“谁能想到小刚能做这事儿，好孩子呀，可懂礼貌了，平时来借根葱啥的，总是满口的谢。”

　　记者从警方了解到，逮捕小刚的过程很简单，从事发到被警方带走，小刚从没逃离过现场。看着他长大的一位邻居说：“可能这孩子也傻了，不知道自己干啥了。”

　　梅梅妈讲述的一个细节证明小刚曾有过出逃的机会，但是他没有。

　　小刚在梅梅家作完案，被干完农活回家的梅梅妈堵在屋里，梅梅妈发现真相后让小刚去找他父母和大姑，小刚独自去把大人找来了，他又回到了现场。

　　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事发后除了承认所犯事实，他没对任何人作解释，包括他的父母。出事后小刚的妈妈曾说，儿子对这件事儿也没说啥。

　　5月4日下午，小刚最好的朋友关辉放学后，一进村就听说了此事，关辉回忆当时的情景：“我根本不信，但是警察都来了。”

　　关辉看见小刚站在大门口，问他：“你咋整的啊？”

　　小刚低着头只说：“没事儿。”

　　关辉记得他问了3次，“你咋整的啊？”

　　小刚都是回答“没事儿”、“我没事儿”。

　　或许父母的反应能说明一些小刚当时的心理，“可能当时有点冲动吧，现在说什么也晚了……管不了那么多，也不请律师，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吧。”

　　“老实”，是小刚的老师和乡亲们形容他时用得最多的词，因为小刚平日里的“老实”让他家老邻居朱大妈“到现在也不相信他能做出这种事儿来”，朱大妈有些神秘地说，“这就是被‘小鬼’冲了，迷了心啦，不然这孩子不能做这事儿，人家一家子可都是老实本分的人。”

　　和朱大妈有同样想法的还有小刚家后院的大姨：“谁能想到小刚能做这事儿，好孩子呀，可懂礼貌了，平时来借根葱啥的，总是满口的谢。”

　　包括小刚的表哥也想不出平时挺老实的弟弟怎么会“惹这么大一个祸”，表哥说：“小刚平时对亲戚们都不错，不是村里那些偷鸡摸狗的坏小子。”

　　也有相当多的人认为，“孩子们都被电视、坏书教坏了。”

　　一位坐在道边抽烟的中年男子见记者打听小刚的事，就愤愤不平地说：“还问什么呀，唾沫星子淹死人，给孩子条生路吧。孩子都是被你们教坏了，电视、杂志啥都登。我们那时候哪有这样的事呀？”

　　朋友的记忆

　　他几乎不和女生说话

　　“小刚属于从不违反纪律，也不太用功学习那种人。”小刚的朋友关辉说。在他的记忆里，“小刚是个老师让干啥就干啥的人，在学校他几乎不和女生说话。”

　　当小刚成为村里近一段时间的焦点时，常和他一起打篮球的几个朋友从不提这事，他们说：“心里不得劲，不爱提。”

　　小刚出事，除了他的父母亲人，触动最大的可能就是他的好朋友关辉了，在他的记忆里，“小刚是个老师让干啥就干啥的人，在学校他几乎不和女生说话。”

　　关辉家和小刚家一道之隔，不到200米远，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关辉长小刚一岁，和小刚在同一中学，上初三，除了一起玩，小刚有不会的作业题也会找他帮忙。

　　说起小刚，关辉总是低着头，他说“不爱说小刚那事”，他觉得难以启齿，“好像自己做错了事”。

　　关辉这样形容他的这个朋友：爱打篮球，打得很烂；爱唱歌，跑调，有一次被他说了，以后没听他唱过；喜欢学语文和英语，数学很差，所以总是成绩平平。

　　一次小刚和就要毕业的关辉说，“很想考出去，农村没意思。”

　　“可是也没见他比以前学习更努力，他有个姐，他爸妈从来不让他干什么活，整天除了上学就是闲逛。”关辉说，小刚属于从不违反纪律，也不太用功学习那种人。

　　对于有大人认为的小刚是被不好的书刊、电视教坏的，关辉觉得“不可能”。

　　“小刚从来不看书，我们这也没那些东西，网———我和小刚都不会上。”关辉说，“学校附近有个小商店，里面可以看电视，很多学生都去看过，小刚都不敢去。”

　　说起小刚，关辉还会自言自语地说一句“咋整的呢”，关辉紧锁着眉头说，“其实小刚和我平时都没什么玩的，也就打打球。现在我要中考了，我学习，小刚就到我家来坐着，也不说啥。打5月1日起就没来找过我，直到他出了事。”

　　“村里和小刚差不多大的孩子就3个，很多时候小刚都是一个人到十来里外的地方钓鱼。”关辉说，每次到小刚家都看到他家有活鱼。

　　如小刚的表哥说的“我都不了解他，谁了解啊”，关辉说，“虽然他平时干嘛我都知道，但我不了解他，他平时不和我们说心里话。”

　　关辉一直低着头说着他的朋友，“虽然这事儿过了一个星期了，想起来还不好受。”

　　学校的沉默

　　提他是往老师伤口撒盐

　　“小刚的班主任老师这几天都没来上课，真没来，真就是因为这事儿，太伤心了，谁能想到他能犯这事儿呢？做梦也想不到啊。”

　　小刚是个让永乐中学忌讳的名字，德育处一位男老师明确地告诉记者：“不要再来问关于小刚的任何事了，不要再往老师的伤口上撒盐。”

　　这位男老师还告诉记者，“小刚的班主任老师这几天都没来上课，真没来，真就是因为这事儿，太伤心了，谁能想到他能犯这事儿呢？做梦也想不到啊。”

　　一位教过小刚的女老师简单地说了说这个让她“伤心”的学生，“他挺老实的，虽然我不是他班主任，不太了解他，但从没见他犯过什么错。”

　　尽管学校对小刚的事绝口不提，记者还是希望从老师那里了解到更多小刚的内心世界，但是，校方坚持认为记者的行为是“往学校的伤口上撒盐”，更不准记者接近学生。

　　除了放学，学校的大门一直锁着，守门的老大爷讲，是怕社会小混混打扰学生。但在学校门口，偶尔就会有几个男孩翻墙出来。

　　四五个初二的男生出了校门，知道记者是来询问关于小刚的事儿的，就一起大笑起来，一个矮个男孩说：“他出事了，不来上学了。”然后就笑着跑开了。

　　关辉说，老师们不可能和学生说小刚的事，平时学校管得就严，“在学校只能学习，啥也别想，不想学也行，就出去，一般也不拦着。”

　　一位男老师说：“学校管理很严，所以学生出这事是谁也想不到的，就不要再提这事了，老师的心情刚刚平静。”

　　在记者要离开时，关辉突然问：“他犯的这罪能判几年？”(本文中所涉及的未成年人均为化名)

　　本报记者 曹雯雯

　　记者手记：

　　在宝相村，亲戚、朋友、邻居、同学嘴里的小刚，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孩子，他甚至有点胆小，从不敢去做老师不让做的事。他同时很内向，对他最好的朋友也很少说心事。

　　记者试图从小刚身边人的讲述中，找到这个15岁农村孩子的成长轨迹，或者是一丝征兆，但是除了“被小鬼冲了”的解释，所有的人都很费解。一切都似乎很突然，也很偶然。

　　走访中，记者在村里遇到一位从沈阳市内去宝相村走亲戚的老人，他一到村就听说小刚的事，老人感慨：“咱们的学校对孩子青春期的教育太不够了，特别是农村，没什么正规的性教育。”

　　记者在小刚平日的品行方面找不到他犯错的依据，于是曾几次试图与小刚的学校就小刚事件讨论一下未成年人的性教育问题，特别是农村孩子的性教育。

　　但学校接待过记者的一位老师反复强调，此时提小刚的事就是“向老师和学校的伤口上撒盐”。

　　疑问挥之不去，记者只能期望，类似小刚的悲剧不要在更多的孩子身上上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