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青年在澳洲自杀续:当事人疑被赌债逼死(图)

死者和生母生父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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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也就是移民方凯里(CareyFang中文名译为方惠泽)“偷吃一个面包圈”跳海自杀后的第12天，方凯里工作的悉尼旋转餐厅表示，他“沉迷赌博，无法还清赌债”，银行又拒绝向他贷款，才选择了自杀。当地警方告知方家代表律师沈寒冰，他们“已经掌握”方凯里的欠款借据。方凯里原本今年10月要回上海。由于目前仍在上海生活的方凯里的奶奶并不知道孙子自杀的事情，考虑到老人家的身体状况，方凯里的家人向沈律师转达了他们暂时不愿接受采访的意思。

　　据了解，方凯里是在16岁那年过继给澳大利亚籍姑妈方丽君，然后移民的。

　　15日上午，生母余洁英(此前称余天英，TianYingYu)与生父方申生(此前称方生生，ShengSheng)在悉尼中心塔四楼会议中心举行记者发布会，呼吁目击者及知情人向代表律师提供消息，请求公众协助讨回公道。

　　律师：质疑神秘的13分钟

　　与沈寒冰律师的一番讨论使得方凯里自杀动机中存在的疑点逐渐浮出水面。沈律师的叙述把我们带回方凯里自杀那晚。

　　5月6日傍晚，方凯里从上一个工作地点赶到悉尼塔旋转餐厅开始他在那里的工作。从下午5时30分至7时间发生了许多至今无法找到人证实的事情。其间，方凯里吃了一个餐厅里的蒜茸面包，正巧被路过的法裔澳籍饭店经理杰夫看到，并遭到训斥。这点已经得到了餐厅上海籍大厨马克·卢(MARKLU)的证实。据饭店一名斯里兰卡裔的大厨私下表示，他曾经亲眼目睹了杰夫对方凯里进行了三次辱骂。但遗憾的是，当律师要求他们在法庭上为此作证时，没有人愿意挺身而出。

　　按照澳大利亚法律规定，要对员工进行处罚，除双方当事人之外，还必须有一名工会成员在场。于是，当晚7时，在一个名叫里奥·沙菲克的工会成员在场的情况下，杰夫宣布方凯里停工5天。会议就这样在短短的10分钟后结束。然而，就在方凯里自杀后，有饭店员工说，当时对方凯里做出的惩罚是将他开除出饭店，而非停工5天。

　　根据方凯里的打卡记录，他于当晚7时23分离开饭店。那么，在7时10分至7时23分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人知道。

　　据沈寒冰介绍，目前关于方凯里偷吃面包的事件有“多种版本”，旋转餐厅同事坚称方因偷吃一块蒜茸面包而遭到一名经理的训斥，并被“开除”，而据澳洲媒体的报道，方是被“停薪停职”。对于这名经理与方凯里的具体谈话内容，目前也不得而知。

　　此后，方凯里准备离开饭店，他把上班穿的制服、手机都留在了餐厅的员工衣帽间中。然而，根据他过去的习惯，每次下班后，方凯里都会在第一时间用手机给养母打电话，告诉他自己马上就回家。由此，沈律师认为，在结束了与杰夫的谈话后，方凯里实际已经产生了自杀的念头。因此，在短短10分钟的谈话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成了了解方凯里自杀原因的关键。尽管沙菲克公开表示杰夫只是做出了让方凯里停工5天的惩罚，但逝者已矣，这样的说法永远只是单方面的。

　　5月6日晚，迟迟不见养子回家的方丽君不停地给方凯里打电话，但手机始终无人接听，直到第二天早上警方将发现方凯里尸体的消息告诉她。听到噩耗后，方丽君当场昏厥过去。“直到今天，他们仍无法从这样的悲痛中恢复过来。”沈寒冰说。

　　作为悉尼的一家高级餐厅，悉尼塔旋转餐厅员工来自世界各地。据沈律师介绍，餐厅的员工中主要来自印度、斯里兰卡和中国。因此，对于一个国际化的公司发生此等事情，他感到非常遗憾。

　　餐厅：银行拒绝方凯里贷款

　　为了了解到更加全面的信息，早报记者昨日致电Truffle集团老板罗伯特·卢毕斯(ROBERT RUBIS)希望听听他对方凯里之死的看法。

　　卢毕斯首先表示，对于方凯里的离去他感到非常遗憾。但他同时指出，偷吃面包被经理停工5天并不是导致方凯里自杀的最根本原因。“他在经济上遇到了困难。他赌博，输了不少钱，并欠了多位工友的钱。而且，他的信用卡也被银行冻结。此外，他曾向银行申请贷款，但很明显也被拒绝了。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非常不幸，太不幸了。”卢毕斯说。

　　然而，对于方凯里因沉迷赌博，无法还清赌债而选择自杀的说法，却遭到了沈寒冰律师的严重质疑。“这种说法是真相吗？显然不是。这种往死者身上泼脏水的做法无非为了减轻自己的责任。”用一同参加此案的御用大律师巴里·霍尔(BARRYHALL)的话说，这简直就是一件新移民的丑闻。在上周的新闻发布会上，霍尔还痛斥餐馆管理层对新移民雇员的不公平对待和企图隐瞒真相的行为，并对工会的无能为力表示遗憾。他呼吁有关方面应对整个事件展开系统的调查。

　　然而，关于方凯里生前究竟是否欠下赌债一事，昨日下午突然出现了戏剧性的变化。据沈寒冰说，就在与记者通话前，警方告诉他目前已经掌握方凯里生前写的欠款借据。“这样的消息让我们有些手足无措。不过，我们还没来得及亲眼看到这些借款。据警方说，这两至三张借据的金额并不大。每张大约在200至300澳元(约合1200至1800元人民币)之间。”沈寒冰说。因此，对于仅仅为了这些欠债方凯里就选择自杀，沈律师感到十分疑惑。

　　对于工会是否在处理这件涉及新移民员工的事件上存在不妥行为，卢毕斯表示，他们与工会的合作一向十分愉快，而工会也一直在保护每个员工的利益。至于有人发表公司试图赶走员工的言论，他和工会都表示惊讶和愤怒。“作为一个国际化的餐馆，我们为每个员工提供锻炼的机会。此外，我们也时时刻刻照顾每个为我们工作的员工。”卢毕斯说。

　　对于公司将会对方凯里的死做出何种补偿时，卢毕斯说：“我们将会对方凯里的葬礼提供各种帮助。”但沈寒冰表示，方家至今没有提出过任何需要帮助的请求。据澳大利亚酒类、服务业及其他行业工会(LHMU)新南威尔士州分部代表布丽丝兰透露，由于方凯里是工会的会员，其家属可获得1500澳元(约9000元人民币)的死亡补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