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毒女利用怀孕逃避打击 无辜孩子命运叵测 | ||||||||
---|---|---|---|---|---|---|---|---|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6月22日11:21 时代信报 | ||||||||
“你妈妈怎么了?” “被关了。” “为啥被关的?”
“吃白粉。” 答话的是左左。左左的妈妈是个拥有13年吸毒史的卖淫女。小左左在诅咒中降生,在歧视中长大。左左的母亲有时像天使,而更多的时候,是魔鬼—— 左左的出生,是妈妈用两包白粉换来的。 一包是妈妈临产前自己吸的,一阵吞云吐雾之后,左左就降生了;另一包打发了接生婆,接生婆是和妈妈一起吸毒的姊妹伙,把脐带剪了之后,她也迫不及待揣着白粉回家过瘾去了。 现在左左已经两岁半了,她的爸爸(事实上连他也不知道左左到底和自己有没有血缘关系,准确的说他只能算一个当初收留了她母亲的好心人)左飞说,2002年12月17日早上7点,他在李子坝后山的出租屋里看着左左落地,他只有一个感觉——这孩子出生就像在演电影一样。因为4个小时前,她妈妈为了筹钱买毒品,还腆着肚子出去站街卖淫,要不是“肚子痛”,她还不会在凌晨3点就回家来。 左左的妈妈张月生她时已经有13年的吸毒史。 这13年她基本都是这样过的:吸毒——卖淫——劳教。这种生活呈循环状,周而复始,在重庆市渝中区李子坝一带,街坊说她是个“人神共愤的烂人”。 妈妈的堕落与救赎 直到2001年,她遇到左飞。 2001年的大年初一。当时,左飞的朋友在上清寺开了家歌厅,朋友邀他去捧场。唱完歌快回家时,左飞看见一个女的向朋友要10块钱,朋友很不耐烦,像呵斥叫花子一样叫那个女的“爬开点”。善良的左飞觉得很尴尬,给了那女人10 块钱。 这个要钱的女人就是张月,当时她是在歌厅里当小姐,坐台。 回来之后,左飞天天照常去厂里上班,过着平常的生活。大年十五,左飞的手机响了,电话竟是张月打来的,她说是在左飞朋友那里要到他的手机号码的。她在电话里带着哭腔,说哥哥娶了个农村嫂嫂,很凶,把她撵出来了。现在她没地方住,希望在左飞家借宿三晚。 左飞回忆了半天才想起是那个要钱的女人。他想到当时她那种没有尊严的场景心里就刺痛,一个女人到这种地步,也确实可怜。 左飞没来得及多想就答应了,他把房子腾出来,搬到单位的宿舍。不料张月这一住,就没再说个“走”字。 左飞当时32岁,离婚之后交往了一个女朋友。有一天女朋友去他家,看见张月在里面住,很奇怪。而张月说,她是左飞的“老婆”。女朋友当时就被气走了,等左飞后来知道内情时,已经无法挽回。一天天在一起,寂寞的左飞也慢慢接受了她。 一个月之后,左飞发现张月在吸毒,为了吸毒,她晚上还出去卖淫。 张月告诉他,她已经有10年的吸毒史了。左飞觉得脑袋发懵,他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这个女人。 他想到给她戒毒,让她有个新的生活。他把张月关在屋子里,强行戒毒,前前后后戒了10多次,但没有效果。就这样,左飞的命运就和张月生拉硬扯地纠缠在了一起。 左飞一个月几百块钱的工资,全都耗在张月身上。母亲见儿子为了个吸毒女搞成这样,要左飞离开张月。但左飞一看张月没人管,就又下不了决心。母亲很愤怒,不再管他。 左左就在母亲“每天必须保证一克白粉”的身体里孕育了。 谁都知道母亲吸毒,孩子生下来是怎么一种状况。 张月没想那么多,肚里的孩子现在成了她的保护神。尽管多次卖淫、吸毒被捉获,但因为她是孕妇,警方将她奈何不得。 天下的母亲都是满怀喜悦等待孩子的降临,张月的想法却不一样,她想到把孩子生下来之后,还有至少一年的哺乳期,警察不敢动她。左左就这样成了被母亲利用的工具。 她在诅咒中降生 2002年12月17日,左左在出租屋里降生。 周围很多人都想看到这样的场景:这个吸毒女生的孩子满脸长着病毒疙瘩、流着鼻涕、打着呵欠。他们都想把她当成反面教材。 左飞很紧张,他之前也专门去书店看了些书,知道邻居们议论的都是吸毒母亲生下孩子的共同症状,孩子基本上都有毒瘾。 但小左左一落地,“哇”的一声啼哭,左飞的本能被牵动了,“我当时就对自己说,不管孩子是不是我的,我都要把她养大成人”。 孩子没有像预想的那样,很健康,哭声响亮、有力。皮肤光滑,他用手掂了掂,至少有3公斤。 那天家里惟一的100块钱被张月换了白粉,左飞马上跑到厂里找人借了100块钱,他用这100块钱买了个12 块钱的奶瓶、两块纱布、一瓶酒精。把孩子的肚脐消毒后,他又跑到母亲那里,翻到了半包老年奶粉。这半包奶粉吊了左左2 0天的命,直到左飞第二个月的7日发工资。 张月生下左左三天之后依旧上街卖淫。她每天需要300多块钱来买白粉,不然她就没法过日子。家里连茶瓶都是卖了的,再也找不出值钱的东西了。 偶尔,她站街卖淫的钱有多的,在过足毒瘾后,她还是会给左左买19块钱一包的国产奶粉。精神好时,她也会把左左抱在怀里,幺儿、狗儿亲热一阵。 但左左能够享受到的这种幸福时光毕竟是少数。 更多的时候,她只能依靠左飞。左飞每天上夜班,从晚上9点到凌晨3点。白天,他就在家带左左;晚上临走之前,他就把女儿喂饱,然后放在床上。作为母亲的张月几乎不管孩子,白天,她很多时间都是在吸毒、昏睡;晚上,她精神百倍,晃悠着出门。 左左从生下来3天之后,就开始一个人在家睡觉。 孩子晚上没人管,经常从床上掉下来,摔得鼻青脸肿。摔下来之后,哭累了就在水泥地上睡。 久了,连邻居们都形成习惯,半夜经常听见“咚”的一声,他们就知道小左左摔下来了。“听那哭声,我们都觉得像针在心尖上扎。”左左后来会爬了,经常摔下来之后,就哭着爬到门口,左飞很多次回家,都发现左左倒在门口蜷成一团,声音也哭哑了。冬天,大人睡在水泥地上都容易生病,但奇怪的是,小左左连感冒都很少。邻居们说,那是“无娘儿天照顾”。 左飞说,为了生存,他只能如此。白天回到家,为了弥补孩子,他就一刻不停地抱着她,一天他要抱8个小时。因为张月一直在外卖淫,他怕家中有病菌,中午就在街边买盒饭和孩子一起吃,下午就给孩子买二两抄手,喂她吃了他就走路去上班。 左左7个月大时,已经能和父亲去吃食堂了。那段时间张月在腹股沟的股动脉上注射毒品,因针眼发炎被感染,整个人都瘫痪了。那是一年中最热的季节,家里惟一的风扇之前就被张月毒瘾发作时摔烂,茶瓶也被她摔坏。爸爸上班之后,左左就躺在妈妈的脚边,旁边是用瓶子装的自来水,左左一哭,妈妈就用脚将水瓶刨到左左嘴边,左左就会张开小嘴,汩汩喝水。喝够了,就不哭不闹,自己睡觉。 让人万幸的是,左左是个正常的孩子,她成功地逃脱附注在母亲身上已有13年的毒素。这个结论是医院儿保科的医生给的,左飞记不清具体数据,医生说左左是万分之一的幸运。 这点左飞明白,因为张月的一些姊妹伙都生过孩子,很多不是死了就是扔了。就在离他家不远的地方,有个吸毒女和一个捡垃圾的老头搭了个草棚住在一起,生了个孩子,满脸是疙瘩,后来就听说孩子被冻死了。 一名医生在得知左左没有问题时,就要收养左左,左飞拒绝了,他太爱这个孩子了,虽然别人说这个孩子和他一点不像,肯定不会是张月和他生的,更多的人也建议他去作亲子鉴定,但左飞都不把这当回事,他永远不会去作什么亲子鉴定。孩子生下来就一直在他怀里长,左左对他的一颦一笑,他都觉得是对他付出的最大回报。从左左生下来到现在,他每天只能睡三个小时的觉,为了省钱给孩子买奶粉,他白天几乎都不怎么吃饭,支撑身体的是晚上加夜班单位有一顿免费的工作餐,他常常把自己撑得难受,到现在,胃已经不是很好了。 他常常感谢左左,他说左左是个甜蜜的负担,骂他傻的邻居们不知道,他在养左左的时候收获的快乐和幸福。 左左一岁时,她妈妈又怀孕了。张月又想靠这孩子的“庇护”,一直拖到6个月。在左飞的奔走之下,街道出面将孩子打掉,张月再次被送到女子劳教所,这次劳教期是两年。左左至此才远离了母亲的干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