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殡葬工的别样人生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8月08日11:32 宁夏日报

  肖师傅,30年运尸3万具

  7月2日,上午9时许,记者来到位于南湖之畔的武昌殡仪馆。走进大门,“生命是永存的”6个大字映入眼帘。再向里走,低回婉转的哀乐、丧户伤心的抽泣、肃穆的黑纱白花,压抑得人似乎喘不过气来。

  在二楼值班室里,记者见到了运尸队中年龄最大、工作时间最长的肖晓树师傅。他友好地站起身来,点头打了个招呼,记者欲与他握手,他迟疑了一下,才伸出手来。“铃铃铃……”办公室电话铃响起,肖晓树又接到任务了,记者跟随他们一起上了运尸车。

  20分钟后,运尸车来到关山鲁巷,这户普通人家的婆婆病逝了。随丧户上楼后,肖晓树熟练地拿出白布,将遗体轻轻包起,就像自己的亲人生病睡着了一样,慢慢抬起来。临出门时,因楼道较窄,眼看老人遗体就要撞上栏杆,肖晓树赶忙把自己的衣服一拉,让遗体擦在了衣服上。

  将遗体送上车后,肖晓树向丧户保证:“请您节哀,我们会把您的亲人当成自己的亲人,一定做到轻拿轻放。”

  丧户擦了擦眼角说:“有您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

  在车上,肖晓树又将遗体的衣服整理了一遍。他对记者说,“做我们这一行,无论他生前有钱没钱、做没做官,死后来到这里都是平等的,我们将一视同仁,绝不允许摔尸、撞尸的现象出现,这也是对死者的最大尊重。”

  肖晓树今年50岁,20岁起便在殡仪馆工作,有30年运尸经历。武昌殡仪馆每年收到尸体约7000件,据不完全统计,他总共运送了约3万余具尸体。“其实,工作了这么多年,各种恐惧的尸体都见过了,也就不怎么害怕。但在工作中感觉最难受的,是每年运送130多具特殊尸体。”

  今年4月2日,武昌大堤口江边发现一具高度腐烂的男尸,肖晓树和另外3名师傅赶到现场,相隔10米远时,恶臭就扑面而来。他们迅速戴好口罩、手套,喷好香水,强忍着恶臭一步步向尸体靠近。等到把尸体抬上担架时,因尸体已被浸泡约5天,稍一用力,皮肤和肉便会掉下来,他们必须小心翼翼。等尸体抬上担架后,4名师傅加上司机,5人抬了近一个小时,才走了500米远。那天晚上,他们5人都吃不下饭。化妆师葬礼也当“婚礼”办

  陈萍是青山殡仪馆一名普通的殡仪工。每年她要为3400多具遗体整容化妆,人们称呼她为“安魂使者”。

  1997年,24岁的她选择了这个职业,理由很简单:“母亲就是干这份工作的。”工作第一天,她和内勤组组长为一具刚从江水中打捞出来的遗体穿寿衣,陈萍刚靠近就忍不住呕吐起来。“把口罩戴好,过来!”组长大声叫着,“干一行就要爱一行,他的亲人还等着向遗体告别,我们不能让他们更伤心。”陈萍含着泪水完成了第一天的工作。

  不久前,一对即将举行婚礼的情侣,在购买结婚用品的路上因车祸身亡。逝者亲属要求给这对情侣在殡仪馆举办“婚礼”,为了减轻死者亲属们的悲痛心情,她一遍一遍用热毛巾清洗、敷压遗体,使皮肤尽量恢复原来的光泽;一点点地用棉纱垫起变形的遗体,使遗体尽量重现原貌;一针一线缝接破碎的皮肉……最后,陈萍为新娘穿上洁白的婚纱,为新郎换上了笔挺的西装。死者的亲属看到的遗体五官清晰,神态安详,在陈萍的巧手下,“新娘”重现了娇美面容:柳叶眉、高鼻梁、樱桃嘴;“新郎”的脸上仿佛浮现了幸福的微笑……

  简短的“结婚仪式”后,死者的亲属拉着陈萍的手激动地说:“我们虽然很伤心、很悲痛,但你为我们了却了一个心愿,谢谢!”

  在武昌殡仪馆,记者还见到了一名特殊的化妆师,年仅21岁的女大学生张玲玲,她是该馆第一名科班出身的大学生。张玲玲渐渐熟悉工作后,恐惧感逐渐减轻,噩梦也做得少了。如今,每天清晨5点半,天还没亮,张玲玲就独自打开操作区的铁门,在存放遗体的冷藏间内开始一天的工作。火化工高温炉前一站就是四小时

  除了运尸队、化妆师以外,殡仪馆还有一项直接接触尸体的工作—————火化工。

  今年50岁的张小平是武昌殡仪馆的一名火化工。7月2日上午11时许,记者走进火化车间时,张小平正在忙碌着。他和同事将尸体抬上电动送尸车后,按动电钮,送尸车行至炉膛,顷刻被烈焰吞没……就在死者即将消失于火海之中时,亲属们如梦方醒一般,又放声痛哭。

  10分钟后,只见张小平拿起一根约重10公斤的大铁棒,每隔10分钟左右,便在火化炉中掀动几次。记者看到,这根长约1米的铁棒,一端伸进约1200℃高温的火化炉中后,立刻变得通红。而火化炉前的温度,明显比室外要高出许多,记者只站了一小会儿,身上的汗衫已经湿透。

  约摸40分钟,这具尸体火化完毕。张小平将其冷却一刻钟,推出火化室,顿时,整个拣灰室灰尘弥漫,一股令人作呕的异味扑鼻而来。张小平好像没事一样,将骨灰一块块拣到白布袋中,轻轻碾碎,最后放入骨灰盒,外面再用一块方红绸巾扎起。

  做完这一切,张小平摸出一根烟点燃,这已是他当天第一盒烟里的最后一根了。面对记者,张小平显得格外沉默寡言。他平均每天要火化4具尸体,从业30年来,将约4万余人送往“天国”。也许是见惯了太多生离死别,张小平话语不多,只知道干活,每天至少得在高温炉前忙碌4个小时。因每天拣骨灰时那种刺鼻的味道难闻,进馆前从不抽烟、喝酒的他,进馆后不到一个星期全都学会了。抽烟可以掩盖那种难闻的味道,下班后喝酒可以麻痹精神,不去想工作中所见所闻。他告诉记者,火化工中,没有不抽烟、不喝酒的。苦难言,每逢佳节不出门

  肖晓树告诉记者,第一次和记者见面,他没有主动伸出手来握手,这是有忌讳的。自从他工作以来,他从不主动跟人握手,不对别人说“再见”。后来去收尸给丧户家打电话,他没有自报家门,这也源于社会偏见。

  前些年,殡仪馆时不时受到一些无聊电话的骚扰,谎称某户家里死了人,要去收尸。等收尸队赶去敲门时,主人还活着,这总免不了一顿臭骂甚至挨打。如今,殡仪馆为避免出现此类尴尬,制定了一套方案:到达目的地后,先打电话给丧户,接通电话:“您好!请问您刚才要了车吗?”对方如果回答说没有,他们马上说:“对不起,是我们打错电话了。”立即挂断电话。否则,一旦别人要追问是什么地方的,那时就比较尴尬了。

  杨丽丽(化名)是汉口殡仪馆的内勤人员。她最受不了的是,一旦别人听说她是殡仪馆工作的,都像看怪物一样看她。有一次夜里回馆里接班,她拦了一辆的士,说要到殡仪馆去,可这名的士师傅瞪大了眼睛,说什么都不愿意走。还有一次,她去商店买办公用品,需要开发票,年轻的营业员拿起笔问“什么单位?”“殡仪馆。”杨丽丽话音未落,小姑娘“啊”的一声,把发票一推,笔一扔:“要写你自己写,真晦气!”

  杨丽丽苦笑着说,她曾谈过三个男友,都是因为男方家人反对她这个职业而告吹的。直到现在找了一名殡葬职工,这才谈婚论嫁。

  除此外,殡葬职工一辈子也很少接到几张婚礼请柬,即便接到了,他们也都自觉地不参加。尤其是逢年过节,他们心里就更加寂寞。别人都可以串个门,走亲访友,但殡葬工一般都呆在家里。他们从来都不敢出去,因为他们怕挨骂,往往这个时候,也正是他们最孤独、最失落的时候。(据《楚天金报》)新闻来源:现代生活报 责任编辑:马江 田丽 实习生:马彦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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