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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铁英:我是五女中支边知青第一人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8月18日10:38 南京报业网

  金陵晚报记者朱波【金陵晚报报道】在照片中(光荣榜),谢铁英站在最后边一排的左数第三个,阳光下,谢铁英没有像其他的人一样齐刷刷地往右边看,而是抬着头,露出一脸的灿烂笑容,令人印象深刻。实际上,谢铁英是当年五女中第一个报名参加支边的女学生。

  全校第一个报名

  支边1965年夏天,我憋着一肚子气。因为“成分”问题,我被明确告知没有资格考体院。“未来”这两个字,似乎一下子变得悠长和不确定起来。那天,校园里面十分热闹,操场上彩旗飘舞、人头攒动,大喇叭反复放着激动人心的歌曲,歌中唱着“到农村去,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到处都有我的同学,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簇拥着,议论着什么……我挤过人群,才发现原来是“支边援疆”宣传队到五女中来了。几乎没有斟酌,我毅然走上了主席台。“我要报名去新疆!”就这样,我成为五女中第一个支边的学生。其实,我这么果断地走上主席台并非头脑一时发热,别人是不是这样我不清楚,但是一个体育特长生,失去了上体院的机会,成为一名社会青年,我是不服气的;在五女中,我是中长跑的体育健将,每年代表学校参加各种比赛都笃定拿金牌,不能继续为南京争光,我要去新疆继续跑步!而且,家中还有弟妹,总有人要响应政府号召,我走了,他们可以留下。在我的带动下,五女中的同学陆陆续续上台,最后共有三十多名,学校给我们的胸前都佩戴了大红花,然后站在教学楼前照了张集体光荣照,喏,就是报纸上的这张。我记得,那天是8月28日。没有多久,我们就每人发了一套棉布衣服、被子、茶缸什么的,隔天妈妈还帮我去办了户口,只花了两分钱,户口就这么迁走了。

  在火车上度过19岁生日

  离开南京那天是1965年9月3日的深夜,浦口火车站的马路和站台上到处都挤满了送别的人群。当火车启动时,一刹那间,刚刚还以欢笑和掌声相送的人们,转眼都哭作一团,一边追着跟着火车一边哭喊着亲人的名字。但是很奇怪,我和我的父母都没有哭,很平静,我的父母甚至带头唱着:戴花要戴大红花,听话要听党的话。人群中,我突然发现,父母似乎苍老了一些。火车在全速奔驰,但是依然很慢,一觉醒来,才刚刚到徐州,又继续行驶了一天,这时我们开始意识到,去的地方是那么的遥远。车厢里的气氛也起了微妙的变化,听不到歌声,也没了笑语喧哗,耳边只有火车的轰鸣声。这时候,我要好的同学突然想起来,这一天(9月5日)是我的虚二十岁生日。于是,要给我庆祝。很快,我就得到了这一辈子最奇特的一件礼物:一饭盒红烧肉。原来,听到车厢里有同学过生日,我的同学和同伴们临时想了这么一个点子,把中午提供的红烧肉收集了起来,每个人一块,居然有满满一大饭盒。这真是一个难忘的生日,它让我们暂时消除了对陌生前途的担忧。谁又知道呢,这个前途是一场长达十多年的灵与肉的严峻考验。

  第一次真正面对人生

  列车依旧永无尽头似的行驶着,整整6天,我们才到达了吐鲁番,换上军用卡车后,又是5天往南而去的长途跋涉,我们才终于到了一个叫做“温宿”的地方。包括我们五女中在内,南京去的知青一共有两百多人,都被编进了温宿水稻农场的八连。一下车,发现那里的人们已经早早为我们准备了住房:黄土垒墙,门窗全是蒲草做的;睡的床板也都是用碗口粗的柳树原木拼起来的,非常硌人。第一顿饭,我们还闹了一个笑话:那一顿是当地能招待出来的最好的伙食,马肉、稀饭、茄子汤。稀饭里边,因为碎米不够,加了很多草籽,我们所有人都把它们当作芝麻。隔了好几天还悄悄问:怎么这里的芝麻一点香味都没有?后来才知道,在南京知青前往新疆支边的所有地区中,我们所在的地方其实条件算好了,因为到处都有雪山融化的溪流,这里还能种植水稻,也因此,我们每隔一周,就能吃到一次大米饭,尽管是碎大米。而在新疆的其余地方,听说只有茫茫的戈壁和风沙,全年吃的都是马铃薯和玉米窝窝头。

  无尽的劳动

  一去的时候,是冬天,我们立即就为来年春天的春垦忙碌起来了。这些城里面去的男娃女娃,一下子被抛向了戈壁滩的田头,不少人委屈得哭了起来。但是怎么办呢?每一天,我们的工作不是在满是冰屑的地里挖水渠,就是泡在冰水里边插秧,或者割马草、种玉米、割麦子……插秧的时候,一个人20亩地,全靠人工一棵一棵插完,每一条田垄看起来都像到天边一样没有尽头。我们凌晨4点就起床,累得晚上不洗脚、不洗脸、躺下和衣就睡,床上垫着塑料布,因为每天都是湿的。我们的腿上因此都长满脓包,但流脓流血的腿天天照样得浸在污水中插秧,而最痛苦的还不是这些,插秧把手指头都泡烂掉了,很长时间都没有手指甲……不过,强壮的体魄却让我在繁重的劳动中依旧是一把好手,我从小练体育,身体比很多男生都结实,一个人可以扛三四个人背的马草。反正没有后路可以退,命运选择了我,我也是这样选择了命运,咬咬牙,坚持。这样年复一年的日子过了十个年头。

  短暂的快乐

  不过,即便在最艰苦的地方,我们也有快乐的事情。和其余姐妹一样,我们都十分喜爱逛巴扎(市集)。那个时候我们每个月拿22块2角的工资,一到星期天休息时间,姐妹们就相约去维族老乡的巴扎,最快乐的事情莫过于在巴扎痛快地吃白皮面,油饼和新疆烤馕,解解馋;临走的时候还可以抓一角钱的炒瓜子,可以一直吃回农场。对于我来说,每年都有一段额外的快乐时光可以过,因为我的体育专长,我很快成为县里女篮的主力。每年冬天,新疆阿克苏地区都会搞县联篮球比赛,运动员们都要集中训练和比赛,那十几天里,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不用劳动,当然,伙食也比平时好很多。这些都让同伴们羡慕不已。不过,我知道,真正令我快乐的其实是一种自由自在的心情,因为我回到了运动场上,流着汗、也流淌着喜悦。何况,在篮球场上,我最终认识了后来的丈夫,一个新疆当地人,他也是打球的运动员。

  把家安在了新疆

  后来的生活,其实和大多数在新疆支边的知青一样。我结婚了,把家从此安在了新疆的小县城。后来进了小学当老师、当校长,并先后有了两个孩子……1978年开始,当年和我一列火车来到新疆温宿农场的知青陆陆续续开始回南京了。而我,依旧在那边,其实那个时候南京家中早已经被平了反,我可以顺顺利利地回去了。有人想不通,问为什么别人都回去了,你还非留在新疆?我想回答的是:当初来了,我就没有想过回去。不过最终这句话没有说,人和人的情况不完全一样。这么多年的生活,我把家和根都已经扎在这里……不能说热爱这片土地,但是,我确实与她有了感情。后记:1990年,谢铁英终于和自己的家人回到了阔别几十年的南京故乡定居,后来还担任了南京下关区一个小学的校长并一直工作到退休,如今,谢铁英已经有了刚满一周岁的小外孙了。从第一个报名赴新疆支边,到重回南京,兜兜转转,回忆起大半辈子的人生,谢铁英心生感慨,但她却坚定地对我们说:对40年前的选择,我绝不后悔,我的一生是我自己选择的。

  支边知青们,你们还好吗?

  金陵晚报记者朱波读者看到的这幅照片(光荣榜),是一位南京老知青提供给金陵晚报的。这份照片摄于1965年夏天,地点在当时的南京五女中教学楼前(现女子中专),共有三十一个女学生参与了摄影。姑娘们面前的一份大红纸写就的光荣榜“说”出了当时的事件:她们,是代表五女中报名参加南京第一批支边的知识青年。从摄影师摄下三十一位姑娘灿烂的笑容的那刻起,她们的青春故事,从此便要到遥远的新疆去讲述了。在这份泛黄却被细心珍藏的照片上,至今还能依稀地辨认出“光荣榜”上的一些名字:刘明、张兰英、竺秀珍、孔祥云、谢铁英、刘莹……她们现在都在哪里?生活又是怎样?她们是否还记得挥洒了热血和青春的地方?向记者提供这张照片的老知青谢铁英告诉记者,四十年前,她和照片中的战友一起远赴新疆支边,将青春从此播撒在了那片热土上。时隔四十年,虽然这些姊妹们陆陆续续大都回到了南京,但是她们中的一些人,却依旧留在了新疆,还有一部分则在外地工作安家,始终没有能联系上,即便同样在南京的,也有不少人没有联系。去年,已经更名为女子中专的五女中庆祝百年校庆,当年赴新疆的这些姊妹不少人又回母校重聚,她们有一个愿望,就是在南京首批知青赴边疆支边的四十周年前夕,聚集起当年照片上的人,重新在母校照一张相。这件事情,谢铁英委托给了本报,为了满足她的愿望,金陵晚报向读者征集当年这张照片上的知青们的下落。我们希望能在今年的9月3日,重新找到她们。以纪念一个即将被遗忘了的整整一代人的青春。如果读者们认识照片上的五女中的支边知青,欢迎拨打我们的热线电话:025-82072304;025-84686520;电子邮件:;或者如果您有更多支边知青往事向我们讲述,也希望能和我们联系。(编辑云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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