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老爸当庭大喊：气死人了(图)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8月23日07:30 重庆时报

本案第一被告刘利民在庭审现场

　　山西商报图

　　核心提示

　　昨天上午8时40分，在近300双眼睛的注视下，太原市公安局尖草坪区分局刑警刘利民，与5名刑满释放人员和另外三人作为同案犯，一同被数名法警押上了太原市中级人民法院大法庭的被告席。被害人北京民警李忠义的老父亲坐着救护车并一路打着点滴赶到法庭旁听。由此，这起发生在今年“五一”黄金周轰动全国的“太原刑警打死北京民警”一案，进入庭审阶段。

　　刑释人员张吉在法庭上直言自己“从事小偷小摸职业”，给刘利民上贡、付账是常事，甚至有时他们还陪伴“刘哥”在街上整夜巡逻抓坏人。此言一出，旁听席举众哗然。

　　被告“警察”庭上表情尴尬

　　“受害人与被告人同是警察”使这起案件格外引人注意。能容纳200余人的审判庭座无虚席。旁听人员不仅有来自各大媒体的记者，还有近200名山西省和太原市的公检法人员。

　　8时40分，审判长手中的法槌落下，偌大的一号法庭鸦雀无声，300多双眼睛齐刷刷地注视着嫌犯入口处。此时，9名被告人被法警押上审判席。

　　走在最前面的正是备受关注的“打人的太原警察”刘利民。曾经在刑警岗位上工作过的他，现在身穿黄色狱服马甲。被昔日的同行押着前行，刘利民显然有些不自在。进入审判席的过程中，刘利民始终没有抬头，拖着脚镣向前艰难地迈步。

　　当审判长发问“被告人刘利民，捕前职业”时，记者只能依稀听出“人民警察”的回答，“他说什么？”旁听席上也有人低声询问。“没听清楚，请回答法庭提问！”审判长显然也没有听清楚，再次提出发问。“人民警察！”回答完毕后，刘利民明显松了一口气，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表情显得有些尴尬。

　　9名被告分别是，刘利民、周传全、张吉、安胜利、赵云刚、郑惠忠、朱燕军、郅慧成、汪涛。此案中，他们均以涉嫌故意伤害罪被起诉。而附带的民事赔偿近260万元人民币。但因被告人数众多，此案预计审理两日。

　　庭上辩称“无法控制当时局势”

　　法庭调查时，当日闻听李忠义死讯，据说失声痛哭的刘利民这样形容他与受害人发生争执的经过，“见他堵住了我的去路，我多次鸣喇叭催促，可能惹恼了他们，车上下来两个高大的男子。他们走到车跟前，对着我便破口大骂，还说‘信不信，我打死你’。我想跟他们理论，可对方是两个人，我又怕吃亏。于是我就打电话叫来了安胜利和张吉，让他们陪我找对方理论。”但接下来的一幕，刘利民说他是做梦也没有想到的。当他在冶金厅招待所大院内指认出李忠义时，众人一哄而上，围住李忠义暴打。从事刑侦工作3年的刘利民辩称，“当时的局势巳不能控制”，于是转身离去。

　　数名被告相互推脱称“没打人”

　　“……2005年5月3日20时50分左右，经刘利民指认后，被告人张吉、安胜利、周传全、赵云钢、郑惠忠、朱燕军、郅慧成、汪涛在在桃园南路2号冶金厅招待所门洞内，将李忠义拦截，并对李拳打脚踢。其间，周传全用木板击打李忠义的头部，致木板断裂，安胜利、朱燕军分别用木棒、铝合金管击打李忠义，赵云钢持扫帚威胁围观群众。之后，周传全等人逃离了现场，李忠义却在送医院救治无效后死亡。”检察院在起诉书中这样描绘几名被告人在案发时的情节。

　　究竟是谁给了被害人致命的打击？在法庭调查中，刘利民等9名被告人说法各异。刘利民说：“见他们上去了，我转身就走了，不知道当时情况怎样。后来，安胜利几个人上了我的车后，也说没把人打坏。”第二个受审的周传全，说自己打架时还不认识刘利民，他是跟郑惠忠去的，当时是出于义气才上前出手。当时，他随手拿了块木板，打了李忠义的胯部两下，板子就断了。

　　接着受审的张吉，则说他看见从车上下来的那个男的腰里系着警察用的皮带后，急忙去告诉刘利民，吓得根本没敢上前动手。在上午第四个受审的安胜利，也称自己没参与打架，一直跟着“刘哥”。在庭审当天下午，法庭对赵云钢、郑惠忠、朱燕军、郅慧成、汪涛5人讯问时，这几个人要么避重就轻地说当时的情况，要么互相推责任。

　　听到被告之间互相矛盾的辩解之后，受害人李忠义白发苍苍的老父亲颤抖着站起来，伸手指着张吉，嘴里喊着“气死人了”。

　　对检方指控其犯有故意伤害致死罪的事实，刘利民表示没有异议。

　　小偷常给“打人警察”“上贡”

　　案发当日，第三被告人张吉是带着郅慧成、赵云钢、王涛、朱燕军4人前往刘利民处助阵的。个子不高但身体结实的张吉在法庭上的“直白”陈述多次引起了旁听人员的震动。张吉，35岁，1991年曾因盗窃被判刑3年。出狱后也一直以偷盗为生。

　　“我从事小偷小摸职业！”面对公诉人关于职业的审问，张吉的回答有些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随后，张吉讲述了自己和刘利民的渊源：“我和赵云钢以前曾经被刘利民抓获过，刘利民放我们的时候说必须‘随叫随到’。”对于曾经是警察的刘利民，他则曾称呼为“领导”和“刘哥”。

　　“他让你去，你为什么立即就去？”公诉机关的提问，让张吉抖出了更大的猛料，“我就是靠在尖草坪小商场批发市场偷东西维持生活的，我要是不去，把刘哥惹下了，那我还想去偷东西吗？一去就被他抓了！”不仅如此，法庭上张吉还直言，他们给刘哥上贡、付账是常事，甚至有时他们还陪伴刘哥在街上整夜巡逻抓坏人。此言一出，旁听席举众哗然。

　　但刘利民只承认张吉是其线人，否认其他被告曾和他一起去巡逻并抓过人，只是叫他们帮着推过一次车。

　　下午6时许，审判长宣布休庭，23日继续开庭审理。

　　综合新华社、《山西青年报》、《山西晚报》、《新商报》等

　　本案三大焦点

　　焦点一：刘利民叫了几个帮手？

　　刘利民说，吵架后自己挺生气的，就找了张吉和安胜利帮自己出气，他们就叫了6个人过来了。打完李忠义后，安胜利带着4个人上了刘利民的车，并对其他人介绍：“这是尖草坪分局的刘哥。”

　　但是，张吉在供述中说其他几个人也是刘利民让去的，当时刘利民打电话问张吉和谁在一起。张吉说还有赵云钢等5个人，刘利民就说：“你和他们一起来唐都酒店。”

　　焦点二：刘利民是否算自首？

　　在检察机关起诉书的第5页，有这样一句话———“刘利民犯罪后能投案自首”，这句话在开庭之初就得到了双方的普遍关注。

　　在公诉人、原告代理人以及被告代理人都对刘利民这一问题进行重点提问。原告代理人认为5月3日发案，而刘利民是在5月5日归案，如果称其是投案自首，显得有些情理不通。刘利民对此问题的解释是“并不知道当时被害人被打死了！是在5月5日值班时，看见公安内部通报时才知道自己闯祸了，于是立即投案自首”。

　　刘利民的辩护人是山西大学法学院院长，也是山西省内著名律师王继军。在王律师看来，与自首有关的情节，除了时间外，还有个“如实”的问题。

　　庭审开始后，有一项重要的内容，就是需要被告人“如实供述”自己的犯罪事实。刘利民供述“想不通，找朋友找他理论”。刘利民这一供述立即引起了公诉人的不同意见，公诉机关指出这一公诉与其在公安机关的供述有出入，当时他供述称是去找被害人“算账”。从庭审情况来看，刘利民自首与否，还要等待法院的判决。

　　焦点三：受害人家属能索赔到259万？

　　在法庭审理过程中，受害人李忠义家属当庭提出刑事附带民事诉讼，要求被告人赔偿精神损失费200万元，其他住宿费、医疗费等59万余元。法庭决定将刑事部分和民事部分合并审理。李忠义的父母都已年近七旬，父亲半身不遂，母亲患癌症刚刚做完手术。妻子没有工作，孩子正在上大学。目前，全家人仅靠两位老人的退休金维持生计。据了解，李忠义的弟弟在3年前因车祸死亡，现在李忠义又意外死亡，给这个家庭带来了更为沉重的打击。

　　本案259万的巨额索赔能否得到法院支持成为目前关注的焦点之一。宗合

　　庭审花絮

　　30多家媒体现场聚焦

　　这样影响力大的案子，最不会缺失的就是媒体。从上午7时50分开始，有媒体记者进入庭审区后，陆续有30多家媒体进入。

　　由于电视媒体需要录像，前排的座位留给了电视台的记者，可苦了后排平面媒体的记者。“到底哪个是刘利民？”被告刚被押上来的时候，电视台的摄影师集体站起来，开始摄影。为了不漏掉每一个细节，后排的记者纷纷伸直了脖子，向前眺望。除了庭内的30多家媒体，还有多家媒体在庭外守候。由于没有办妥相关证件，没有得以入庭。

　　控辩双方阵容强大

　　对于刘利民一案的审理，太原市人民检察院和太原市中级人民法院都十分重视，控辩双方的阵容也不容小觑。

　　控方由太原市人民检察院起诉处副处长马强担当主诉，太原市中级人民法院也派出了由法官王文皓组成的强大阵容，王文皓法官的学识渊博，在太原市法院系统内响当当的。

　　被告人的辩护人也个个是精兵强将。为刘利民辩护的是山西大学法学院院长王继军。综合

　　新闻背景

　　太原民警邀众打死北京民警

　　今年5月3日20时许，太原市民警刘利民驾驶桑塔纳轿车，与驾驶丰田吉普车的李忠义(北京市公安局朝阳分局巡查支队主任科员)在太原市十字路口，发生口角，刘心存不满，遂边跟踪李忠义所驾驶的车辆，同时打电话纠集刑释人员张吉，太钢劳务市场职工安胜利，刑释解教人员周传全，解教人员赵云钢，刑释人员郑惠忠、朱燕军，无业人员郅慧成、汪涛共8人，至桃园路新唐都大酒店。将李忠义拦截，并对李拳打脚踢,后被告人逃离现场，李忠义经送医院救治无效死亡。宗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