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障香港男子深圳走失 家人耗百万寻5年不言弃

庾文翰资料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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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墙上挂着庾文翰的照片、一幅中国地图和各个城市的区号

　　走失五年，庾文翰犹在否，其家人耗资百万不言放弃，找寻启事仍在报纸或街头出现，广东省公安厅将此列入日常工作范畴。

　　庾文翰走失5年

　　5年前的今天，香港智障男童庾文翰从香港油麻地地铁站走失，神秘地闯过边境检查站

之后出现在深圳，至今没有回到妈妈身边。5年过去了，如果文翰还活着的话，他已经从一个15岁的男童成长为20岁的小伙子了，但这个智力只有一两岁的小伙子始终是他妈妈黎慧玲心中的BB。5年来，妈妈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他。就在上个星期，她还来到深圳蛇口东头角寻找。

　　2000年，庾文翰失踪事件成为香港及深圳最为轰动的事件之一。庾文翰失踪后的第8天，时任香港特首董建华致电时任深圳市市长于幼军，希望深圳市全力协助寻找庾文翰，此后深圳部署全市警力展开地毯式搜寻，有位不知名的香港人士还为寻找文翰悬赏100万，包括本报在内的粤港两地媒体不遗余力地报道……一个香港少年牵动两地官方、民间和媒体的神经，这种由民间推动的深港官方合作是史无前例的。

　　5年中，或许你稍微留意，就能在报纸分类广告里、在街头，看见文翰的照片，那是黎慧玲寻找时留下的。一个智障儿子的走失，究竟怎样改变了一个家庭？前日，本报记者特赴香港，走进庾文翰的家。尽管这个面积不过70平方米的房子对一个三口之家来说，并不宽敞，但妈妈还留着他曾经睡过的床，墙上随处可见他的照片，文翰似乎没有离开过这个家。当年那个撕心裂肺的妈妈如今看上去平和多了，但是她唯一的工作还是没有变，24小时等待电话，有线索就马上去内地寻找，在那个城市做寻人广告。在寻找文翰的5年里，她看到了太多像文翰一样需要帮助的流浪汉，黎慧玲也开始试图帮助这些孩子，她还签下捐献自己器官的协议。

　　虽然文翰一直还没有消息，但是黎慧玲也关注到，这些年，曾经有几个走失到深圳的香港人被送了回来，这是两地政府合作的结果。就在今年7月22日，广东省公安厅刑侦局局长刘安成还发来了亲笔签名的回信，刘安成告诉她，“寻找庾文翰的工作已经列入日常工作范畴”。

　　5年后，我们再度关注庾文翰，再度关注这个家庭，除了希望能够帮助黎慧玲得到庾文翰的消息，也还要关注，深港合作从经济领域进入到全面的社会领域。当深港同城化程度越来越高时，面对突发的社会性事件，无论是香港人在内地，还是内地同胞在香港，他们遇到了困难，社会该如何应对？

　　庾文翰事件回放

　　庾文翰走失后，香港保安局曾就庾文翰事件进行调查，根据报告，庾文翰是闯关来到深圳的。

　　2000年8月24日下午1时25分

　　过境市民甲轮候过关时，看到1名少年神色彷徨、四处张望，看似是智障。

　　下午1时29分

　　庾文翰冲过罗湖联检大楼出境大堂三十号柜台，香港入境处人员追截未果，没有向上级汇报和记录事件。

　　下午1时47分

　　入境处收到深圳边防人员来电，称截获一名大约15岁的智障男童。

　　下午5时05分

　　边防人员将男童移交至港方，香港入境处职员开始查问男童，并向警方失踪人口组调查。

　　下午5时30分

　　男童情绪激动，向香港入境处人员吐泡沫，想逃走，入境处人员用手铐铐住男童。

　　下午6时10分

　　查问结束，未能证实男童是香港居民。

　　下午7时05分

　　在5名入境处职员护送下，男童移交深圳边防人员，并送到嘉宾派出所，男童后来自己逃走。

　　8月27日

　　文翰妈妈的朋友在深圳发现文翰，文翰父母即前往深圳寻找文翰。公安人员证实曾见过文翰踪迹。

　　8月30日

　　经传媒报道，受到民众广泛关注

　　8月31日

　　时任香港特首董建华致电时任深圳市长于幼军，于是内地开始大规模搜索行动。

　　2000年9月

　　有不知名香港富豪对媒体表示，愿意悬赏一百万寻找庾文翰。周星驰、薛家燕等明星在外宣传时，都呼吁传媒帮助寻找庾文翰。

　　2004年12月

　　珠江电影制片公司曾传出有意将庾文翰事件搬上银幕。庾妈妈说，目前仍在跟制片厂接触，事情正在筹划阶段，上周还曾打算去深圳和制片公司商议剧本。

　　寻找庾文翰行动仍在继续。

　　庾文翰寻找线路

　　2000年8月至2001年5月，因为文翰被证实在深圳出现过，庾文翰家人一直在深圳寻找了9个月，黎慧玲住在酒店接听电话，庾文翰的舅舅和爸爸在外寻找，但是一直没有结果。

　　2001年7月直到当年底，在茂名寻找，因为当时茂名有很多人都说，曾经见到过和文翰很像的男孩。

　　2002年5月，在广西蒙山县黄川乡一带寻找，事后被警方证实提供线索的人纯属诈骗。

　　2002年底直到2003年，在广州罗冲围一带寻找4个多月，因当时有一名刑侦民警称，曾多次见到和文翰很相似的男孩，全家人春节都住在广州。

　　2004年7月到8月，黎慧玲和庾文翰的弟弟一起去福州寻找。

　　除了长时间停留在外地寻找，黎慧玲在香港只要接到电话有确切地址的，一天之内能赶回香港的，像深圳、广州、东莞、中山、佛山，她都自己去跑一趟。中国的地图册，她先生把每一页都复印下来，方便黎慧玲回内地带着寻找。一些长途的地方，黎慧玲还委托她在内地的哥哥去寻找。

　　今年，黎慧玲出去寻找，一般都在一天之内回到香港。

　　5年来，黎慧玲曾在本报、羊城晚报、信息时报等广东的媒体刊发广告，香港政府在庾文翰走失后的两年内，也曾在广东媒体刊发广告，但此后，是黎慧玲自己在刊登广告。在本报的广告一直常年刊登，最初，她做的广告尺寸比较大，但后来为了节省资金，让广告的时间做得更长一些，黎慧玲现在把广告的尺寸缩小了，做分类广告，每年初交全年的广告费。有时，当外地有线索，需要长时间停留时，她也选择当地的媒体做密集的广告。

　　回访庾文翰家庭

　　家中:庾文翰无处不在

　　曾睡过的床还留着，母亲说“我从来没有当文翰离开过”

　　一个5年来一直寻找失踪儿子的家庭是什么样子？记者在到达庾文翰家前，一直在设想。是充满了怨气，抑或是万念俱灰？前日下午，在香港九龙塘的一栋楼前，出来迎接记者的庾文翰妈妈黎慧玲女士看上去温和、平静，她因为腿病走路仍然有些蹒跚，但显得并不苍老，尽管她已经50岁了。这是一个非常干净整齐的家，5年来一直寻找儿子的母亲竟然把家里收拾得如此妥帖温馨。

　　比文翰小一岁的弟弟刚看完电视，几年来一直帮着妈妈寻找哥哥的他早跟传媒记者很熟悉了。高中毕业马上要就读“商业资讯科技”专科的他想当导演，趁现在还没开学，还报了业余班学习，这两天，他一直在跟妈妈争取买个摄像机，可是妈妈嫌太贵，而且不希望他学导演，担心以后很难找工作。

　　5年过去了，或许才19岁的弟弟已经学会了开始憧憬自己的未来，但是在这个家里，文翰仍然无处不在。在

　　走进房间，文翰睡过的床还留着，这是房间里最大的床，因为以前文翰喜欢大床，家人都迁就他，床还铺得整整齐齐，“我从来没有当文翰离开过”，黎慧玲慢慢掀开被褥，被子一面是金色的，听说这能保护文翰，里面也是文翰走失的寻人广告，还用文翰曾经穿过的内衣包着。5年了，衣服从白的变成了黄的，可是黎慧玲说，不敢洗，因为怕一洗，文翰的灵魂也跟着水流走了。

　　看到房间内到处摆了供品，记者问黎慧玲，家里是不是信佛，“哎，有的是被人骗的。”她指着客厅里最大的那个说，两年前，一个自称北京来的“大师”主动找到他们，说文翰在东莞，黎慧玲于是和丈夫一起赶到东莞，但“大师”要他们先买个观音，丈夫平时不会上这种当，但因为寻子心切，他们还是掏出两万元。黎慧玲已经不记得被骗了多少次，每一次受骗前都想，或许这次真能找到文翰。

　　正在和记者聊天时，黎慧玲的手机响起来，那是在内地开通的全球通手机，也是寻人广告上的电话号码。为了省点电话费，她赶紧把来电号码记下来，再用香港手机拨回去。可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的手机没有人接听，看上去有些失望的她又在本子上记下了，“没有听电话”。

　　这是一个105页的本子，现在已经记到最后一页了。黎慧玲说，家里记录本子有20多本了，以前是很大的，后来变小了，“以前一天24小时电话从来不停，后来是一天10多个，现在一天只有一两个了。她的手机短信收件箱里，最近的一个是8月22日上午10时40分发过来的，说文翰在番禺出现过，“不过这个有点恐吓的意思，说千万不能报警，否则要被火化”，黎慧玲自言自语地说着，这么多年，经历过不知道多少恐吓和欺骗的她，早已经很平淡了。

　　家里床下的一个柜子，还是专门装各种信件的，现在每过几天还有内地的来信，有好心人还寄来照片，拿出几张看上去年纪很大的人的照片，其中有一封还是文翰的“亲笔信”，黎慧玲叹着气说，文翰要真会写信，也会回家了。

　　多年来一直吃抗抑郁的药，让黎慧玲的记忆力减退了不少，在家里大门口，贴着一个“检查”的小纸条，那是提醒她出门时，要注意看煤气有没有关，水龙头有没有关。黎慧玲说，有一次出门忘了关火险些酿出大祸。

　　“还好我老公脾气好，从来也没有骂过我。”说起自己的老公和小儿子，这令她有些许欣慰。黎慧玲说，小儿子很善良，去内地找哥哥时，看到乞讨的人，他还把自己的几十块零花钱也掏给别人。而黎慧玲自己去内地找儿子时，都会带着衣服，买吃的给那些流浪汉。她说，自己为别人多做些，也会有更多的人帮助文翰，文翰才不会受苦。

　　对话庾文翰母亲

　　不管生死，请给我答案

　　庾文翰母亲说，如果儿子死了就要早点知道，但又不敢有这个念头

　　“前天，我做梦还梦见文翰了，他好像要跟我说什么。”黎慧玲说起梦中的文翰，脸上满是笑容。记者与黎慧玲聊起5年来的生活，她显得很平和。

　　我就算有十个儿子，也仍然要找他

　　记者(以下简称“记”):做广告是你们寻找的重要方式之一，我一直看到你们在不同的报纸做广告。

　　黎慧玲(以下简称“黎”):我们是个很一般的家庭，为了文翰，我们耗尽了所有积蓄，花了100多万。刚刚开始的时候，寻找文翰的广告做得有巴掌大，后来越来越小，只有这么一小条了。但是不做(广告)我做不到。用这种方式，我希望告诉看到广告的人，我们的孩子还没找到，我们还在找，希望大家继续帮我们留意。好多人给我们发短信，说他们知道我们寻找孩子的苦，他们会继续帮我们去留意。我真的很感动。

　　记者:很多人可能都不理解，为什么五年了，你们还在一直做广告，一直寻找这个孩子？一个智障的孩子。

　　黎:是的，很多人都在这样问我。也有人给我的手机发信息过来，问我，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你们还在找，要不我们给你一个孩子吧。他们可能以为我们只有这么一个孩子，想要有孩子的心态，其实不是这样。我还有一个比文翰小一岁的儿子，可是不管我们有多少孩子，文翰也是我的孩子。而且他智障，比其他正常孩子更需要别人去关爱他。

　　记:你的意思是，文翰对于你来说，是独一无二的。

　　黎:对，我如果只有一个儿子，我会去找他，如果我有十个儿子，我仍然要找他。给我多少个儿子，我还是会想着，我的儿子，还有一个在外面受苦。我们要找到他，不要他受苦。他是我生下来的，我不能没有他。

　　记:时间越来越长，你有没有想过放弃寻找？

　　黎:时间越来越长，希望越来越小。找他越来越艰苦。但是希望再小，我也要找。

　　是这样子(她加重了语气)。再苦也要找。我在跟政府写信的时候，也说，时间长了，他的样子可能会改变，找他更困难，希望政府可以想方设法。

　　一个希望，一个失望，反反复复，我困在里面，很难受

　　记:我看过你给董建华的信，一封又一封，我可以看到你内心的那种痛苦和期望。

　　黎:很多次的希望都又破灭了。经常是这样，看到很多照片像他，我们就要不停地跑过去，又不是。尤其是到了目的地之后又发现别人是骗我的，那样更难受。可是这么多年就是困在这样一种情景里面。一个希望，一个失望，反反复复，我困在里面，很难受。

　　记:你听说过关于文翰的各种消息，有说他撞死的，也有说被收容打死的，也有说流落他乡的。我不知道这些消息，给你带来的，是怎么一种感受？

　　黎:就这两天，还有人给我发短信说，文翰早就在深圳被一些公司的保安员打死掉了。(沉默)

　　记:你心里面觉得，文翰他还活着吗？

　　黎:我知道内地公安部门也花了很多的人力在找，如果他真的活着，也许早该找到了，现在的效率很高。找一个庾文翰怎么会这么难呢？

　　记:一个生，一个死，我知道你在不停地跟自己作斗争。冷静地想一想，你觉得哪个希望更大一些呢？

　　黎:我希望他还活着。

　　记:这是你的希望。

　　黎:因为内地公安说，没有他的死亡记录，所以我觉得他被无辜打死的可能性不大。他会自己找东西吃，应该还是有机会生存的。

　　一天没有答案，我们就抱着希望去找他

　　记:孩子的失踪改变了你的生活。

　　黎:对，彻底地改变了我的生活和意识。他走了之后，我们家没有一天快乐过。刚刚过去的那个春节，我们才在家过，前几年春节，我们都是在内地，在外面跑。这个春节我们没有什么消息可以找，我们只能在家里过。可是年初一，我们不知道到底谁可以帮助我们找到儿子，我们全家就远远到大屿山大佛那里，我拄着拐杖，一步一步爬上去，跪在那里，我带着我的寻人广告跪在那里，说，大佛，你帮我找儿子，我的儿子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不管是生是死，求你给我一个答案。

　　记:你说你想要一个答案，如果这个答案真的是文翰已经不在了，你真的愿意接受么？还是宁愿像现在一样，虽然寻找很痛苦，可是总还有希望？

　　黎:如果他真的死了，我虽然很痛心，可是我只有接受现实。只有接受现实。(她重复了一遍)我也不想像现在这样无了期地牵挂，奔跑，寻找，而且我不知道他是生还是死，我在佛堂里的位置，给文翰留了两个，一个是死了的位置，一个是活着的位置。

　　记:刚刚看到这个广告的时候，上面写文翰15岁，以后看到就是16岁、17岁，一直到现在，寻人启事上已经是20岁。

　　黎:一年年，就这样过去了。一天没有答案，我们就抱着希望去找他。我们不敢有儿子已经死了的念头，不敢去想，每天都抱着希望，希望可以找到他。

　　记:你刚才还说，你宁愿早点得到儿子已经不在人世的答案也不要现在的这种煎熬。

　　黎:两个念头在我心里反反复复，一个对我说，如果儿子不在了，就要早点知道答案，另一个方面我又不愿意相信有这样的结果。

　　这个事情发生以后，我被迫从小家看到了大家

　　记:理智上你愿意接受，可是你心里又宁愿幻想没有这个结果。

　　黎:对，所以我继续在走，在找，希望他还在世上。

　　记:希望在这个寻找中，某一天文翰就会在你身边出现了。

　　黎:希望是这个样子。

　　记:比如说你到街上去，你会特别留意街边上那些乞讨的残疾人么？

　　黎:会。肯定会。每个地方我坐车经过，如果看到路边有这样的人，我都会在下一站下车，跑回去，看清楚，那是不是我自己的孩子。有时候看到那些孩子很可怜，我就会给他买些东西吃，或者买衣服给他换，做这些事情，我能做的，我都会为他做。

　　记:你觉得做这些事情好像很自然？

　　黎:对，就像对我的孩子一样。我也希望我的孩子能够碰到好心人。我的心里就是这样的。孩子不见了，我很多感触，也觉得，在这人世间，爱还是有的，好心人很多，当然也有很多不安好心的人，到现在为止，还有人来欺骗我们，捉弄我们。以前，我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家庭主妇，照顾老公和孩子是我全部的责任，但是这个事情发生以后，我被迫从小家看到了大家。我现在也在努力去帮助别人，这也是经过这事以后给我的一些感受。

　　回访深港民众

　　难以忘却的记忆

　　庾文翰是谁？5年后，还有多少人记得？

　　深圳市民:依稀记得当年曾经轰动

　　在深圳水务集团工作的邓女士在深圳住了15年，她与同事们聊起，慢慢从记忆中挖出来有关这件事的一些细节。邓女士说，记得此事是当时的香港特首董建华亲自督促调查，深圳出动了大量警力。记得那段时间的电视、报纸天天在不停地报道，每有一点消息或是线索，就马上去追踪。然而，也有许多假消息。邓女士说，记得当时深圳的警方追到东莞、广西等地去搜查，却一无所获。

　　许多港人:说到失踪就想到庾文翰

　　然而，“庾文翰”这个名字却一直牢牢地印在了许多香港人的脑中。直到现在，只要一说到“失踪”，许多香港人还是会心有余悸地迅速联想到“庾文翰”这个名字。

　　“知道以前有个香港小男孩叫庾文翰吗？”记者问，香港浸会大学三年级的学生麦嘉玲说，“当然知道，这件事情当年在香港很轰动”。

　　“现在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五年了，虽然已经逐渐被淡忘，但问起任何一个香港人这个名字，相信大家都会记得这件事。”在网上发帖的一些香港人表示，他们也很感激内地警方愿意花费巨大的人力物力搜索小男孩的下落。

　　深圳民警:寻找庾文翰历历在目

　　“我们动用了超过2000人彻夜寻找他，”深圳罗湖公安分局嘉宾派出所一名不愿透露姓名的警员说:“我们到2000年8月31日真正被调动起来。”当天香港特首董建华致电深圳市市长于幼军，希望深圳市全力协助寻找已走失8天的香港弱智男童庾文翰。于幼军立即要求市公安局部署全市警力展开地毯式搜寻。“虽然地毯式搜索了很长时间，但大家都没有怨言，因为我们也从电视看到面对镜头孩子妈妈悲伤、哀求而充满希望的眼神。看到她的眼神，我们当时寻找的同事就算再怎么辛苦，也从来没谁抱怨一句‘不找了’！”

　　深圳

　　“我亲手把孩子妈妈递给市政府的感谢信交上去。”在市信访办工作的吴立民对庾文翰印象深刻。“我虽然没见过他，但孩子妈妈总是随身带着照片，几乎给所有她遇见的人都看一遍。”老吴说。

　　他清楚地记得，2000年9月13日，庾文翰妈妈黎慧玲在家人搀扶下来到深圳市政府信访办，“她当时已经寻找了近20天，人已经非常憔悴，连行走都要家人搀扶，但她还是坚持亲自到我们这里，主要是递给市政府一封感谢信。”吴说，孩子妈妈感谢的是深圳政府调动大量人力、物力寻找庾文翰。

　　吴说，当时在场的很多市民都被孩子妈妈的执着感动了，有一位妈妈说自己也是母亲，但对庾文翰妈妈对一个有病的孩子如此执着，让觉得有些不可理解和感动。（本报记者 樊卿 姜英爽 宋元晖 实习生 李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