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瓜汁来时外婆已远去

　　常为外孙女榨西瓜汁喝的外婆，去世前未来得及喝上外孙女榨的西瓜汁。

　　逝者：石雨（化名）

　　性别：女

　　终年：70岁

　　籍贯：浙江

　　11年前，石雨被诊断为癌症中晚期。家人怕她思想负担过重，一直隐瞒着她。她的生命奇迹般地延长了十余年。

　　11年后，新的癌症再一次威胁着她70岁的生命。这一次，她没有挺过去。8月24日中午，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午后1时，她的生命戛然而止。

　　她走得没有一点征兆。7月26日到29日，一家五口到北戴河玩。年届七旬的她几乎每天都下海游泳，一天两次。她穿着黄绿相间的泳衣，在海里和浪花赛跑，开心得像个孩子。25天后，她就躺在了医院的病房里。

　　她的外孙女檬檬记得，那天是8月23日，当外婆走出家门，要去医院住院时，檬檬站在钢琴旁边，喊道：“外婆，早点回来啊１外婆就像平时一样，爽快地答应了一声“哎１檬檬没有想到，这次对话竟是她和外婆的永诀。那声带着宁波口音、爽朗洪亮的“哎”，成了外婆生前留给她的最后一个字眼。

　　在医院里，老人舔舔干枯的嘴唇，告诉守在病床前的女儿女婿，她想喝西瓜汁。她和老伴、女儿、女婿、外孙女一家五口都喜欢吃西瓜，一年四季都离不开西瓜。隔些日子，老人就推着外孙女檬檬的儿童自行车，到附近的菜场挑西瓜，一买就是两三个，一口气拎上5楼。

　　她常用家里的简易榨汁机，给檬檬榨西瓜汁，一榨就是一大瓶。榨完之后，老人会耐心地将汁水里面残留的瓜瓤和瓜子，一点一点地挑出。

　　一听说她想喝西瓜汁，檬檬和外公马上跑到家附近的超市找，都没有找到现成的西瓜汁。于是，一老一小买了西瓜，切开后用榨汁机榨，做了整整一大瓶。

　　檬檬没有想到，她挚爱的外婆再也喝不上这瓶西瓜汁了。当外公顶着骄阳，把榨好的西瓜汁端到医院时，外婆的嘴唇已经失去了生命的色泽。

　　8月27日，为回忆过世的外婆，即将迎来13岁生日的檬檬写了一篇散文《致我想念的外婆》，其中写道：“我总觉得，您依旧在我身边，和从前一样。我觉得，您是去天堂旅游去了，过几天就会回家，外婆，您说对吗？”但檬檬知道，那个会给她榨好一大瓶西瓜汁的外婆，再也不能为她点燃生日蜡烛了。

　　本报记者 温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