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博士生公开信欲退学续：同学称其很不成熟

王垠的个人网页。其所写的《清华梦的粉碎———写给清华大学的退学申请》贴在上面。本报记者 韩萌 袁烽摄

　　本报讯 昨日下午，清华大学申请退学博士生王垠的导师洪教授说，计算机系专门开会

讨论王垠申请退学的问题，但校方和洪教授未透露具体讨论内容和结果。

　　王垠父母已得知此事

　　前天晚上，王垠的个人网页新增一段内容。这段长2000多字的、题为“我写本文的目的”的文字谈到了自己决定退学的经历。“我不是一个中国教育操作系统下优良的程序，我在系统里运行了将近20年，快到最后的时候才喧闹地退出”，王垠在文中说，自己也想尽力改造环境，结果经过多次努力无效，“自认能力不够，终于放弃了”，一年前他就曾有退学的念头，并写信给他心目中的学术大师，后来无果。现在，他决定先换一个环境，到一个真正搞研究的地方去体会，去学习。最后他还写到，并不后悔进入川大，不后悔来到清华，珍惜一切的历史。王垠的导师洪教授和同实验室的同学证实：这是王垠前晚新添的文字。

　　昨日，记者在王垠宿舍等待近一天，直至昨晚近10时，都未见到王垠本人。另据与王垠相熟的清华老师贺教授称，王垠申请退学事先并未征求其父母同意，王的父母也是刚得到消息，王垠的导师与他们通话后，王垠的父母表示非常着急，也很伤心。

　　据《东方早报》报道，对于王垠申请退学，教育部有关人士介绍，他的个人意见是，这只是个别现象。这位负责人表示，王垠有自己的想法，“自我培养也没什么不好的”。但提出退学申请，还是应该慎重。他认为，此事与教育制度无关，也不认为这和前一段时间沸沸扬扬的陈丹青辞职有相同之处。

　　若退学须交违约金

　　王垠曾在其文中提到退学后要交“3万元违约金”，昨日下午，清华大学研究生院办公室人员称，如果要退学，须先递交书面申请，经系里和学校批准，其中会涉及退宿、停发补贴，至于违约金的数额，学校没有统一规定。计算机系办公室的老师也表示，确实有违约金的规定，但数额多少还不能确定，因为各系的规定都不一样，不过都应该按照学籍管理的规定执行。

　　另外，关于王垠申请退学后的去向也成了令人关注的问题，昨日有媒体称，王垠已赴英国伦敦大学继续学习。对此，王垠的导师洪教授表示不知有此事。记者另从北交大了解到，该校在去年6月曾发布消息称，人文学院7名毕业生成功申请

　　■学生看法

　　“他不适应只关心论文的氛围”

　　一位同学透露，王垠若不退学可以如期毕业

　　本报讯 王垠申请退学被披露后，在其同学中也掀起轩然大波。一名与王垠相熟的同学透露，王之所以做出此决定，是不适应周围同学营造的张口闭口只关心论文发表的氛围。

　　同学称感觉王垠不成熟

　　这位与王垠认识4年的学生说，王垠是个很肯吃苦钻研的人，从他进入清华开始，就对自己要求很严格，希望自己踏踏实实搞研究，能做出点东西来。5天以前，他从同学口中得知道王垠要退学的事情后，感觉非常吃惊。

　　“平时也听他发牢骚，但没想过他真要退学。”该同学说，根据王垠目前的状况和水平，如果不选择退学，他如期毕业没有问题。但是周围不少人只关心论文，探究发表论文的技巧和诀窍，王垠很难适应。

　　这位同学举例说，一次学校的布告栏上张贴一位诺贝尔奖获得者的演讲通知，在对该诺贝尔奖得主的介绍中，仅仅提到四十篇SCA论文。王垠对朋友说，他感到很滑稽，衡量一个人的水平难道只能看他发表多少篇论文吗？

　　王垠同实验室的一名同学说，王垠很少到实验室，和大家交流都不多，他认为王垠这样决定一定有自身原因，“但如果我和他相熟，我一定会劝他、开导他，感觉他不是很成熟。”

　　半数学生反对王垠退学

　　昨天，记者在清华大学研究生宿舍附近进行了随机调查。对于王垠选择退学，有30%的学生赞成；50%的学生反对；20%认为无所谓。

　　10名被访者中有三人赞同王垠的退学决定。一名持赞同意见的同学认为，是现行一些制度存在问题，比如对论文数量的要求才导致王垠做出退学的决定。

　　5名被访者不赞同王垠这一做法，他们多对此表示惋惜。一名电机系研究生分析说，从王垠发表的照片和文字来看，他是一个不善于与别人交流和沟通的人，又没有找到排解压力和苦闷的方法。

　　■老师说法

　　王垠选学科曾数次反复

　　清华一老师称，王垠否定各阶段教育令其难以理解

　　本报讯 与王垠及其老师相熟的清华大学微电子所贺教授说，王垠在学业进行过程中，曾有数次反复和放弃。

　　贺教授说，王垠曾在文中提到，喜欢计算几何，很能认同该科目的老师，他的导师洪教授为此还专门请该老师来给王垠辅导，结果没过几天，王垠就放弃了，后来选择了“数据挖掘”，最后也放弃了，此次提出退学至少应该是第3次了。

　　贺教授认为，王垠的做法确实仅限于个人的行为，还谈不上教育体制的问题。另外，对于王垠文中否定自己所受的中学、大学教育和研究生教育，令她难以理解，她认为，对学生的培养，不仅限于传授知识，更重要的是对人本身的培养，包括人品、言行等。

　　贺教授还提到，王垠平时很少主动与导师沟通，并且大约半年左右，老师都很少能找到他。王垠的导师洪教授也证实，他和王垠平时都是通过网上邮件沟通，王垠在发信前后没有找他交流过。

　　■观点争论

　　王垠退学折射教育模式问题？

　　其导师否认学生为老师打工，专家表示事件暴露的问题需重视

　　本报讯 王垠的退学理由直指博士培养模式问题，包括要求论文数量标准、缺乏自我培养空间、学术讨论不够等。

　　对此，王垠的导师洪教授表示，王垠文章中的一些内容是他个人的感受和看法，他尚未听到有别的学生提到类似问题，也更不存在学生为老师打工的问题。

　　洪教授还强调，据其了解，清华的研究生培养模式，除了在细节方面，有些老师会有风格不同外，在大的方面都是和国外大学基本一致的，科研环节也大致相同。

　　高等教育专家，北京理工大学高等教育研究所所长杨东平教授表示，他不想对此个案进行评判。不过，他认为，目前国内的博士生教育，在数量上增长太快，导师带的学生太多，甚至有些院校确实出现了“导师老板化”和“学生民工化”现象。

　　杨东平说，暴露出来的一些问题确实需要重视。不过，确实在很大程度上要靠研究生本人的研究性学习。当然学生也有更换专业，甚至是学校的权利和自由。

　　本版采写 本报记者 张剑锋 赵琳娜 实习生 张汉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