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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春同性恋者隐秘生活:挣扎在情与肉之间(图)(2)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9月28日09:17 新文化报

  她们

  “我们之间没有太多的曲折,也没有那么多的故事,很平淡,就像两个青年男女认识、相处和相爱一样平淡。”

  “表面看来我们和那些与你擦肩而过的女性并无区别,但对于我们自己而言,这表面
的东西更像是一个自欺欺人的把戏,因为在我们内心,有另一个自己以不同的形式生存着、感受着、痛苦并爱着!”

  ——长春一位女同性恋者L

  女同性恋者——拉拉

  她们很排斥“女同性恋”这一称呼

  “我们只想拥有自己的生活,并且努力地避免遭受来自外界的伤害。”

  L和其他拉拉一样,都很排斥“女同性恋”这一称呼,她们为自己选择了Lesbian(英文女同性恋)的音译——拉拉。对于一个她们所谓的“圈外”人,想要进入这一个圈子非常不容易,尤其记者是一位男性。终于在国内某著名拉拉网站的一位负责人联络下,记者接触到了一位长春拉拉的组织者L。她向记者坦言:“不被你们那些所谓的‘正常人’打搅其实是一件非常快乐的事,我们只想拥有自己的生活,并且努力地避免遭受来自外界的伤害。”

  之前记者与那个拉拉网站负责人联系的时候也费了好大一番工夫,记者在该网站上表明身份并表达了想要深入了解的意图后,受到该网站上很多拉拉的攻击,这位负责人给记者留言说:“就好像森林里面的动物不欢迎人类一样,我们也不会欢迎圈外的人。因为99%的人做得都太过分,我们希望别人尊重,你可以进来浏览,但是希望你能在真正了解我们之后再做你的报道。”

  她们已经相爱近4年了

  家人十分不理解,甚至从来不主动给她打电话。

  L只有25岁左右,短发,属于很“帅”的那种女孩子。面对记者她没有表现出一丝热情和好感,直接而又冰冷地说:“你到底想知道什么?”记者诚恳地表达了采访的目的,并称在见报之前可以让她先看看。这样她才卸下了脸上的冰霜,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

  在第二次见面时,记者见到了L的女友,一个有着披肩长发、十分漂亮的女孩子A。A先让记者和L坐在一起,然后仔细地“品评”两人,之后还是坐到了L那边:“我还是喜欢我老公!”L则一本正经地拍拍A的肩膀:“别闹了,乖。”

  有了喜欢闹的A,交谈顺利了很多,也不会感觉尴尬。L和A是大学时的校友,L是学生会的文体部长,因为工作关系认识了A,后来两人慢慢走到了一起。毕业后L本来是要回北京发展的,但是为了A,她留在了长春。从大学期间到现在她们已经相爱了近4年,现在L的家人已经知道她在和另外一个女孩子交往并

同居,说到这些,很坚强的L有一些伤心:家人十分不理解,甚至从来不主动给她打电话。看到L的情绪变化,A用力地挽住了L的胳膊,并把脸贴在了L的肩上。L感受到了,伸手轻拍A的脸颊:“没事的。”

  不知前途何在的情侣

  “如果可以选择,我想和大多数人一样,可是我没的选择。”

  “当你心中想象和你亲密的对象是一个男人的时候,你会是什么样的感觉?是不是会觉得有些恶心和不舒服?我上学时就是这样的感觉。”A看穿了记者的疑问说道,“后来我看了好多这方面的资料才知道这(性取向)是天生的。如果有选择的话我还是想和大多数人一样,可是我没的选择。”

  在A平淡的叙述中,记者可以感受到当初她的挣扎,“爱是无法压抑和欺骗的,遇到L的第一天我就知道我会爱上这个帅气的女孩子,对于我来说幸运的是她也喜欢我。”在一次L主持的文艺汇演上,两人结识了。在A的心中始终觉得L是有同性倾向的,在事后的交往中也证实了这一点。演出结束后所有演员和组织人员共进晚餐,当晚A借着“酒劲”拉着L表达着倾慕之情。

  “我很早就知道自己是个拉拉,但是上大学后为了发展我和以前的女朋友都分手了。可是就在我在大学第一次主持活动后,这种压抑的心理就被A唤醒了。我不能欺骗自己的感觉和感情。”L说着轻轻捏了捏A的脸蛋,“都怪你非得拉我下水,要不我会在大学四年内都保持我‘冰美人’的称号。”语气中没有任何的埋怨和责怪,反而充满了疼爱。为了这一段感情,L放弃了学生干部,放弃了优秀学生的称号。“为了A值得!”L说这话时的面部表情就像一名男子在保护自己深爱的女人……

  “T”、“P”确定角色

  “我不会考虑去做变性手术,因为我觉得那是一种‘变性恋’。”

  在拉拉的世界中,也有角色的分工,那就是“P”和“T”。所谓的“P”就是在女女恋爱中扮演女性角色,而“T”则代表男性角色,也就代表主动。这在外人看来有些不可思议,但在圈子里,这样却非常自然,就像两个正常男女进行交往一样。

  通过L认识的另外一位拉拉S则表示:“我就是属于角色不确定也就是‘T’、‘P’不分的,和什么人在一起决定了我是什么样的身份。跟有些人在一起,希望照顾她,跟有些人在一起则希望被她照顾。”

  S和L一样也留着短发,但是她比L更像女孩子。S今年只有23岁,但是和同性好友交往已经很多年了,“我的这种感觉好像是天生的,我成长在一个正常的家庭,有恩爱的父母和疼我的哥哥,但是我就是不喜欢男的。”

  在S22岁那年,她认识了一个很帅很帅的“T”,她们在一起度过了一年多的时光,“后来新闻中开始报道变性手术的事,我‘老公’就想去变性,之后我们就可以结婚在一起了。”可是变性手术的高昂费用使S和“老公”两人不得不节衣缩食,“我老公在上班途中遭遇

车祸死了,在手术台上她拉着我的手告诉我以后不能陪我了,她告诉我要坚强地生活下去!”泪水再一次顺着S的脸庞流下。

  S曾经渴望用毁灭自己的方式毁灭掉自己这“少数人的身份”,后来在朋友和家人的照顾下她终于走出了阴影,“我始终记得要坚强活下去的嘱咐,我知道我这辈子可能都无法改变我的身份,既然不能改变我就要追求我的幸福,我要老公在天堂中不会惦记我。”

  又过了近一年S认识了现在的女友,“我们现在很幸福,如果可能的话我们想永远生活在一起。但是我不会考虑去做变性手术,因为我觉得那是一种‘变性恋’而不是真正的同性恋。”

  网络是她们认识的主要手段

  “我们就像两个青年男女认识、相处和相爱一样平淡。”

  在L的周围聚集了十几位拉拉,她们会不定期地在L的组织下开展一些小型聚会,据L所知在长春目前只有一家拉拉酒吧,但是她及她周围的这些人不喜欢去,L说:“太多人知道那酒吧了,经常去的话会被别人看到,那就影响我们正常生活。”

  因为,她们比GAY更不愿意被别人了解,她们更多的是通过网络和朋友介绍的方式,之所以她们情愿承担一份被社会所排斥和厌恶的感情,除了真的爱着对方以外没有别的。K是长春人,R是四川人,两人并肩走在街上常常会引来一阵阵的口哨声。她们就是通过网络相识后相爱的。

  “我们之间没有太多的曲折,也没有那么多的故事,很平淡,就像两个青年男女认识、相处和相爱一样平淡。”在K和R的面庞上是一种平静和幸福。

  9月16日晚,记者来到了长春一家比较出名的拉拉酒吧,一些打扮中性,留着刀削短发的女孩子在里面疯闹着,彩带、烟雾伴随着女孩子们的欢笑弥漫在酒吧的各个角落。

  酒吧不大,除了服务生和记者外鲜有男性,记者的到来虽然使她们很多人感到意外,但是她们丝毫没有被打扰。22时30分,女孩子们都坐了下来,开始喝着啤酒等待着节目开始。来这里的女孩子年纪都在20岁左右,甚至更小。

  邻近记者旁边的一张桌旁坐着三个女孩子,中间的一个正在“豪爽”地喝着啤酒,在她纤细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根烟。记者询问这里为何都是女孩子,她瞥了记者一眼:“这里是我们聚会的地方,很少做男性的生意。”语气间毫不掩饰自己同性的取向。

  L在形容这个拉拉酒吧的时候说:“那里是女孩子们的天堂,一进酒吧的门,女孩子们就可以放下在外面世界的伪装,真正地放松自己。可惜那里最近越来越多地被一些好奇者和记者关注,我们这些年纪较大和已有家庭的人很少去了。”

  拉拉们的艰难爱途

  “如果可能的话,我真的希望拉拉的人数能够越来越少。”

  交流中L要记者帮忙澄清一个长期的误解:同性恋者的性并不都是放纵的。她说,事实上同性恋者之间的感情和异性恋者并没有什么区别,很多同性恋者甚至觉得自己更加专一,更加希望找到天长地久的伴侣。

  “在长春,拉拉能有多少人呢?”L说她不清楚,她所认识的长春拉拉能有近百人。“其实如果有可能,千万不要走上这条路。因为相对于男女爱情而言,这条爱途一点都不好玩。很多拉拉之间的爱并不能长久。”

  和L一样理智的还有那个国内知名拉拉网站的管理者:“如果可能的话,我真的希望拉拉的人数能够越来越少,毕竟正常的生活虽然平淡,但却是轻松的。”

  茫然的未来

  我们只希望多些理解和尊重

  无论是对GAY还是对拉拉的采访,记者都没有从他们的口中得到关于未来该如何的明确答案。G已经结婚,如果可能他会一直隐瞒下去;而Y则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怎样,他也从来没想过就这样和侯哥交往一辈子。

  相比GAY的“得过且过”,拉拉们的想法会多上很多。L已经跟家人表明了一切,她打算就这样一直生活下去。A的想法特别实际:“找一个GAY把自己嫁掉,之后各忙各的。”

  作为个体,拉拉和GAY们无力解除社会对同性恋的歧视,但无论怎样他们还是从心里希望有更多的人能以一种平常的眼光对待他们,爱没有错,只是他们爱上了和自己一样性别的人而已。“我们不要求社会怎样容纳我们,这是我们的一种生活方式,其实就是很私人的事情,我们只希望多些理解和尊重。” 本报记者 袁泉

  -相关链接

  同性恋课堂堂爆满

  对GAY勉强接受 对拉拉完全接受

  复旦大学社会学系副教授孙中欣的《同性恋研究》公选课自今年9月8日开课以来,每节课都爆满。首次正式上课前,孙副教授进行了问卷调查。结果是这样的:对于同性恋的接受程度,大家的回答却达到了惊人的统一:那就是对男同性恋者的勉强接受和对女同性恋者的完全接受。

  对于同性恋形成的理论,一直存在着两种观点:一种是本质论,认为同性恋的形成是先天的;另一种是建构论,认为同性恋的形成是后天的——就像把一个女生从小当男孩子养,就容易使这个女生偏向男性化,从而喜欢女性。

  复旦大学公共卫生学院高燕宁教授表示,如果建构论成立的话,只要把女孩子当女孩子养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同性恋也就不存在了。而且,国际公认的同性恋人数一直保持在总人口的2%至5%,这也在一定程度上证明了同性恋的稳定性。

  同性恋者不要轻易“出柜”

  高教授说,我国现有大约3000万同性恋者,但敢于真正公开身份的可谓凤毛麟角。同性恋者中有80%至90%正准备或已经与异性结婚。而在西方,这个数字只有10%。老一代的同性恋者通常会有内疚感,新一代的同性恋者积极追求自由和幸福。现在有很多家长抱着与其失去孩子还不如接受他们的心态来对待。这是一个进步,说明社会已经开始用一种缓和的方式来处理。但对于大多数同性恋者来说,我们仍然不主张轻易“出柜”,表露身份。

  这是少数人的正常生活状态

  2001年,《中国精神障碍分类与诊断标准》第三版出版,正式从医学的角度上对同性恋撕掉了“病态”的标签。

  关注太少,他们会觉得被冷落、受歧视;关注太多,他们又会觉得烦——这是特定人群的正常敏感心理。在日益提倡以人为本的今天,我们也应该抛弃道德批判的视角,重新看待这个群体,给他们更为宽松的环境。用高燕宁教授的话来说,“这也是少数人的正常生活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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