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看客的社会病

　　一名女子爬在高楼上欲跳楼,此时,是救命还是当看客?废话!我们理应敬畏生命。可发生在沈阳的一件事却让这种选择发生了错位———生命的价值让位于金钱的价值。有报道称,最近,一女子在该市一“烂尾楼”上欲跳楼,在其滞留高空的6个多小时里,有上千人围观,该处交通一度受阻。现场居然还有“精明”人兜售望远镜。

　　无独有偶。据报道,不久前,南宁市香江饭店11层楼窗台有一轻生女子,与警方僵持两

个小时后获救。众多围观者拥在楼下看热闹,有人还说风凉话“她肯定不敢跳”;另有人或搬来板凳或用望远镜翘首远望,更有小贩趁机到现场卖望远镜。

　　笔者无法知道沈阳和南宁这两处的小贩在“商机”突现时,拿轻生女作“卖点”,到底卖脱了几只望远镜,也不知小贩为此赚了多少钱,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小贩不会空手而归。现场不是已有几个看客举着望远镜在“观察高空动静”了吗?也许想用肉眼逮住极富刺激的跳楼景观,是他们慷慨解囊购进望远镜的原始动力。

　　楼上是轻生女子赤着双脚,微微发抖,只要身体稍一倾斜就会栽下高楼,可谓命悬一线。楼下却是嬉笑打闹,看客如云,小贩游走其间,望远镜如高射炮般举起。这样的“壮观”景象如今何其多矣!成都一民工为讨薪爬上9楼,众看客搬来板凳坐下“把玩”,并喝倒彩“一二一,开跳”,“喂,咋不跳呢?耍我们嗦”。今年3月,面对重庆菜园坝火车站一挥刀自残男子,竟有围观者大喊“再来一刀”……

　　虽然这些看客只是个案,但从催别人跳楼、“再来一刀”,到用望远镜“观察跳楼女”,反映出的则是日渐匮乏的怜悯情怀。怜悯情怀的群体性缺失,并非一日之过,也非一群人之过,而是我们社会整个肌体的人文关怀、扶弱怜小的群体性缺失。加之,“拜金主义”的恣意横行,社会流行的“有钱能使鬼推磨,无钱只能被鬼推”的颓废歪风影响,人性关爱的热度正在一些人心中悄然流失,人性中的美好品质正越来越成为一种非常紧缺的精神资源。当一个人一次次作了看客后,我想他们对单个生命的怜悯之心便会莫名其妙地萎缩及至荡然无存。

　　亚当·斯密说,过于看重自己而轻视别人,理所当然会招来他人的蔑视和愤慨。同样,一个不具有怜悯心的人,是断不会懂得珍爱自己更谈不上去关爱和扶助别人的。一个社会,一个民族,如果一点点丢掉它的怜悯心,最终丢掉的就是社会良知和道德文化的灵魂。

　　其实,我们应从看客赖以生存的社会环境中去发现病根所在。一个人吼出“再来一刀”不可怕,几个小贩到轻生者的跳楼现场叫卖望远镜不必吃惊,可怕的是我们社会对此还是一如既往的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