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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面刑警许文友:拒绝千万贿赂打击黑势力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11月03日17:19 央视《新闻会客厅》

  主持人:涉黑的案件社会危害性大,你们办起来困难大,办成之后对社会正面影响大,对您个人来讲是不是成就感也更大?

  许文有:应该说打黑的工作和其它的工作一样,只是尽了自己应尽的责任,从来就没有什么责任尽完之后,还有一份责任之外的成就感。

  主持人:当你查办这些涉黑案件,犯罪分子要自我保护的时候,有没有直接对您或者您身边的干警造成人身威胁的?

  许文有:应当说是有的,也算是经常的。全社会应该都知道,我们每年向全社会公布的数据,警察每年要几百名警察。我毕竟作为一个指挥员,在指挥的位置上,很多时候是在整个案件的决策、领导、指挥,但是我们的很多侦察员,具体的工作人员,办案民警,他们面对的复杂性要比我们这些指挥员更复杂多了,因为他要面对面地对犯罪嫌疑人侦查、取证,和他们的家属和亲人打交道,这种腐蚀和反腐蚀的斗争天天都在进行,这种威胁、恐吓甚至是打击,也天天都在进行。

  主持人:在您身上没有发生过?

  许文有:在我身上应该说也不断发生,但是我不知道而已,这是我认为的。

  许文友,1980年开始进入鞍山市公安局,历任侦察员,收审所所长,预审处处长,刑警支队长,2003年开始任辽宁省刑侦总队总队长,在他25年的刑警生涯中,无论是在一线办案,还是在带队伍和管理中,都有一种严厉的工作风格,也因此被同事称为拼命三郎,一个玩命的刑警。

  主持人:有人把您称作是玩命刑警,说您办案和管理的风格叫残酷的温柔,我想知道是怎么一种残酷,怎么一种温柔,这种残酷和温柔结合起来又是什么样?

  许文有:所谓残酷对我个人而言,我在管理队伍当中,要求队伍,要求我身边的同志,工作的标准高一点,完成工作的质量好一点,工作多干一点,我们的证据要取到位一点。

  主持人:好像曾经有一个年轻的干警,被派到深圳查案半年,孩子很小,半年没回家,您就说什么时候办好什么时候回来,办不好就别回来,这里边好像只有残忍,看不见温柔。

  许文有:我说的话比这还难听。我说你死就死在那里,案件办不完,逃犯抓不回来,你就在那儿盯着,因为我们获取的情报,那个犯罪嫌疑人就在那里。

  主持人:带队伍是这样的带法吗?

  许文有:有的时候是需要一点严厉的。

  主持人:那您不怕这种表达方式伤害了这个年轻的干警吗?

  许文有:我认为这也是一种爱,这种爱是我们把自己和他拴在一起去完成这项工作任务。当然你不仅仅是用这种简单的方式对待工作,生活当中对同志,对集体,包括对家人,你的责任是可以用各种方式表达的。

  主持人:刚才咱们说的这件事儿,这个年轻人后来是办成了案子回来的吗?

  许文有:都是要办回来的。

  主持人:办不回来真是回不了家吗?

  许文有:回不来,在办这个案件当中,有一个民警是抬回来的。他病倒在那里了。

  主持人:只有病了才能回家,负伤之后才能退回来。

  许文有:特殊情况特殊处理,但任务必须完成。

  主持人:像您这么强烈的表达方式,事后您跟这个年轻人交流过没有,他是什么样的感受?

  许文有:不用交流,他知道我对他这种关心和爱护。

  主持人:这是您残酷的一面,温柔怎么表现?

  许文有:温柔,同志们家里的事儿,同志们自身的成长和进步,你用你自己能做到的事情,能表达的方式去表达,他也会感觉到,真和假之间谁都能分别得清清楚楚,当领导和同志们之间没有距离的时候,说话是没有障碍的,当你用一种真心的感情去和他连接在一起的时候,他心里也能够接受到一种真的东西。

  主持人:说到您的玩命,您的司机做过一个统计,听上去确实是挺玩命的,一天跑四个地方,八百公里,一个月烧掉一吨汽油,汽车两年换五次轮胎,这是什么样的一种工作状态呢?

  许文有: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全国的刑警每天早晨开始接电话,晚上到很晚,到大家都工作静止的时候,电话才停下来。

  主持人:这对人来讲承受得了吗?

  许文有:习惯就好了。

  主持人:您的司机说您有一个本事就是上车睡觉,10分钟也能睡一觉。

  许文有:我这个人困了就睡,找个机会迷一会儿。

  主持人:可是如果满脑子都是事情,满脑子都是事儿,满脑子都是线索,人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让自己脑子停下来,睡上一觉,养精蓄锐?

  许文有:这就是一个习惯,当你要继续工作的时候,工作不下去了,这个时候你必须停下来,迷上五分钟。讲一个故事,中纪委在办辽宁“慕马”大案的时候,我参与了,连续几天工作,大家承受不了了,那天我主持会议,我说趴在桌上睡五分钟,五分钟之后再开会,20多人都趴在桌上立刻都睡了。

  主持人:都有这个本事。

  许文有:有没有这个本事关键看他困不困,困了都能睡。

  主持人:五分钟能叫得醒吗?

  许文有:你的神经告诉你,你五分钟之后要想醒的话你也能做到。

  主持人:是不是做您这份职业,必须要有一个在短时间里面迅速调整自己的本事才行?

  许文有:别人有没有那本事我不知道,但我是习惯于这种工作方式。

  主持人:在您20多年的刑警生涯里,在生死边缘一线间的时候多吗?

  许文有:生死边缘应该说有过几次,但是我毕竟是幸运者。

  作为刑警,难免要经常面对刀枪、鲜血,甚至死亡,难免要经历很多出生入死的时候,有25年刑警生涯的许文有也不例外。1992年5月的一天早晨,许文有得知特大跨市抢劫犯罪团伙的主犯王德刚藏在鞍山市齐大山矿区的一间宿舍里。

  许文有带着抓捕小组赶到, 他示意民警守住门口,自己带人冲进屋里,就在他扑向歹徒的瞬间,歹徒一闪身,用胳膊勒住了许文有的脖子,又用一把锋利的剃头刀,压在了文有的颈动脉处,叫喊着:“谁也不许上来,谁敢上来,就杀了他!”凶犯1米85大个,膀大腰圆, 生性凶残。

  大家一下蒙了,握着枪一时不知所措。无论是开枪还是不开枪,许文有都命悬一线。就在这个时候,许文有左手掰住了凶犯的手腕,右手一把攥住了剃刀。

  歹徒想拔刀,许文有忍住疼痛抓住刀刃不放,右手虎口完全被豁开,激烈的撕打中,许文有用左手掏枪,对着歹徒的腿部开了两枪,终于把歹徒被制服了。

  主持人:我今天一来就特别想跟您握个手,特别想看看您的右手,您能让我看一下您的右手吗?好长的一道疤,再差一点这个大拇指就没有了。

  许文有:把这块肉给割下来了。

  主持人:到现在还影响工作是吗?

  许文有:它也是可以正常的,只是说打不开了,我们正常打开这么大,它是这样,肌腱断了。

  主持人:手去攥刀刃谁都知道这是什么后果,当时会想一下吗?

  许文有:没有想的可能性,你只有这个动作才能保证自己不死在犯罪分子手里。

  主持人:当时肯定也不知道疼了?

  许文有:没有疼的感觉。

  主持人:那个时候有其它的选择吗?

  许文有:我认为没有,只有那种选择才可能是正确的。

  主持人:您抓刀刃这个动作事后讲起来,您的同事觉得意外吗?

  许文有:他们也认为是正常处理的,当时还是要那么处理的,那么处理才正常。

  主持人:应该说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有危险的时候躲开,做警察的就不会有这样的一个本能反应吗?

  许文有:躲不开了,当时已经扑上去了,已经和犯罪分子搅在一起了。

  主持人:如果你不用手去抓刀刃,把决定权让犯罪分子和您的同事交流,可能吗?

  许文有:这种可能是存在的,但我身上挎着枪,他还可能把枪要去,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主持人:您在一瞬间就把这几种可能性都想了一下?

  许文有:没有,只有处理的存在,没有想的存在。当把他绊倒之后,我从他的刀下躲过去的时候,你才感觉这件事儿似乎第一个动作处理完了。

  在许文有的职业生涯中,1998年5月4日的追捕经历同样惊心动魄,那一天,被警方通缉的一名重大抢劫逃犯流窜到鞍山市的一个小镇,在躲避警方的追捕中,逃犯将一名7周岁的孩子劫为人质,被民警和群众包围在一辆白色的面包车里,逃犯对警察说:“给我一台车、一支手枪,不然就撕票!”说着用匕首将孩子的头部、颈部、背部划破,身上多处流血。

  现场指挥部紧急决定:“佯装答应逃犯要求,借递枪的机会击毙歹徒!”可是,谁来开这个枪?一旦失手,民警难免留下骂名,对每个警察来说,这都是一个生死一线的巨大考验。

  许文有走上前去。孩子被逃犯裹在怀里,两人的头部在一条弹线上。“这是你要的枪”,就在张伟吉身体倾斜接枪的瞬间,“啪、啪”,许文有两颗子弹准确射入逃犯的眉心、眼角,孩子安全获救 。

  主持人:这一枪打出去,打的时候,您的手是很稳的吗?

  许文有:当时的情况太复杂了,他要求我们给他一支枪,当他伸手接枪的时候,他的脑袋和被害人脑袋就岔开了一道缝。

  主持人:有多宽的缝?他的头在受害人的旁边。

  许文有:对,这时候打到被害人身上的可能性越来越小,小一点,这时候我们才敢于射击。我击毙他的位置是在司机的副驾驶,把窗户打开,在他伸手接我们同事送枪的时候,我是从裤兜里掏出已经准备好的手枪。

  主持人:那就是拔枪马上就射击了。

  许文有:也只好如此。

  主持人:您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吗?

  许文有:我认为没问题。

  主持人:拔枪马上就射击,也没有一个瞄准的时间,而如果稍有偏离,就可能是整个这次营救活动的失败,这不会给人造成压力吗?

  许文有:当时的情况特危险,也非常复杂,拔枪的瞬间枪必须响,这就是一个连贯的动作,当时的情况你再瞄一下,犯罪分子把枪接过来之后,那个刀一旦再把小孩处理了,我们这个责任就担不起了。

  主持人:您成功击毙他是射击的技术好还是心理素质好?

  许文有:心理作用更重要,心理作用是非常重要的。

  主持人:当一个人要做一件马上要反应的事儿的时候,之前难免会心跳,有一些生理上的反应,有一些变化,您会吗?

  许文有:我认为都能正常。

  主持人:就像杨利伟一样,一直心跳70下,是吗?

  许文有:当时我感觉还是正常处理,我没有感觉我的心跳加速了、紧张了,如果紧张会出问题的。

  主持人:有过的这些经历会让您有时候反过头去想想生和死的问题吗?

  许文有:想过生与死的问题,不是一次,也不是几次,其实当警察的每个人都应该想过这些事情。

  主持人:在这20多年的刑警生涯当中,面对生死的时候, 每个人都难免会有趋利避害的本能,所以您有没有过瞬间的害怕或者瞬间的犹豫呢?

  许文有:有很多时候,很多特殊的情况,作为我本身,我也没有犹豫,我也没有徘徊,你说这种情况,我似乎没有感觉过什么叫紧张。

  主持人:应该说您从事的是一份高风险的职业,对自己可以想得明白,但如果这个危险性危及到家人,可能是每个人最不愿意看到,也最受不了的,之前您会这样想吗?

  许文有:其实我也想过,我的工作可能危及到我的家人,事实上不管怎么说已经危及到他们了。我们每天回家很晚,他们提心吊胆,我们每一项工作在最关键的时刻,他们也通过不同形式得到情况,我们的欢乐,我们的苦恼他们都是伴随的,他们受到的伤害不光是心理上的伤害,同时也将受到来自于方方面面不同的声音,我们在打黑除恶当中不是都得到很好的评价,这种评价来自于不同的人,不同的声音,所以我们做这些事情,其实面对的危险和威胁应该说是经常的、正常的。

  主持人:您心里把它当成正常的了,您家人能吗?

  许文有:在一段时间里是不可能的,时间长了,能不能都得承受,这就是当警察的家属,当警察的亲人,必须面对的一种现实。

  主持人:听得出来您对警察这个职业的情感,除了对它的责任、大义很明确之外,这个工作本身带给您的快乐是什么?

  许文有:应该说有很多时候是把这个案子做得很好,领导和群众都很满意,这是一种快乐。但是我们内心追求的快乐,警察内心追求的快乐是希望犯罪越少越好,犯罪的危害性越小越好,也就是说社会那种平安的状态,老百姓希望一方平安是我们内心最高兴见到的事情,我们希望的事情。

  主持人:也有人说必须是喜欢刺激生活的人才能干得好警察,您同意这个说法吗?

  许文有:我不同意这个说法,我们不希望刺激,我们希望平平静静地生活。

  主持人:这种说法太戏剧化了,看电影、电视剧看多了。

  许文有:实际有的人小说里,戏剧当中希望刺激,刺激多了是没有好结果的,我们的社会不需要刺激,我们的社会需要平静、安宁。

  主持人:如果有一天不做刑警了,您会觉得是一种留恋,还是获得了一份轻松?

  许文有:我曾经干过多年刑警,而且在这个事业的发展过程中,也曾经被当时的鞍山市委调去当政法委书记,至于说干什么职业,我希望由组织去选择,组织上需要我当刑警,我当到底,当到退休。

  主持人:您太遵守纪律了,连回答这种很个人的问题都从服从安排的角度来回答。

  许文有:我认为作为职业的警察还是讲服从为好。

  主持人:是什么让您或者说让警察在不断付出的时候,获得一种平衡呢?

  许文友:你的心理状态是不断调整的,让我们的警察不断调整自己的心态, 所以说苦一点,累一点,亏一点,但是作为警察这份责任,当看到群众那种笑声的时候,一切也就算平衡了。

  央视新闻频道《新闻会客厅》播出时间:

  每周一至周四晚20:30-21:00

  《新闻会客厅》周五特别节目《决策者说》播出时间:

  周五晚20:20--21:00

  新闻会客厅 会见新闻当事人,敬请收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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