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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个“驴子”走啊走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3月26日13:49 深圳晚报

  起点

  出发喽!

  雨水冲刷后的深圳格外清爽。中央气象台下午发布城市空气质量报告说,“深圳1级优,非常适合户外活动”。3月24日傍晚,深南大道西起点中山公园正门广场上,打算用24
小时直立行走来丈量深圳的千人队伍慢慢聚集。

  整装待发的气氛激起临战前的血脉贲张,人们自豪地高谈阔论着徒步的壮举,从当晚8点之后的24小时内,上千人心里装着同一条蜿蜒东去的曲线——从南头经盐田至大鹏半岛杨梅坑入海口——他们即将沿着它用双脚穿越百公里。

  数百万年前,人类用直立行走开创新纪元,宣告了独一无二的进化历程。数千年前,古希腊田径场把双脚交替前行的方式上升为更快更高更强的标杆。两年前,刘翔用交替双腿的跨越实现国人梦想。今天的深圳,人们抛下一切代步工具,回归直立行走这个使人类生存至今的关键要素,用脚板和城市融为一体。

  总能让驴友乐此不疲团团转的“磨房”论坛若干天前以“丈量深圳”的名义发起这次的百公里徒步,立即招来大批户外运动热衷者奔走相告,纷纷响应,报名人数直冲过千。跃跃欲试的人群在记忆中搜索去年这个时候两天徒步深圳二线关全长的壮举。如果把那一次,看作是用脚板丈量深圳特区,这回就是行动升级,横跨整个深圳市,实现西、东海岸穿越。

  为了和许多人共同经历和见证这一点,有人专程从梅州赶来,有300多人从广州拼成团加入,有人拖家带口三代人共同进退,有企业挑选精兵强将力争凯旋,有人牵上家中四五条狗齐头并进。所有人胸怀着志同道合的热情,在8点30分准时爆破。

  在炫目闪光灯频闪中,徒步队伍第一批开始“东征”,此后直至全部人员出发,足足花了一个小时。当晚深南大道上长龙般铺开的一色人流是回头率最高的风景。

  谁都清楚,从这里出发的人群,没多少能坚持到杨梅坑终点感叹海景,但至少所有人都欣喜地出发,用激情把一成不变的步行化成难以比拟的超级享受。我们与生活的城市,总是因为有了第一次步行才有了热爱的可能。

  当北京有了一年一度的万人马拉松,上海有了一年一回的千人登明珠塔,深圳人或许能以一贯的实干精神,用自己的双脚创立一年一次的徒步穿越。

  过程

  18个半小时的长征

  没想到自己会走这么远,同伴的意外下撤,导致记者不得不延长自己体验的距离,原来的目标是大梅沙,结果走到了油气码头。原来以为走到天亮就可以了,结果走到了下午两点,18个半小时的行军。因为是意外,所以体验更真实,因为不是猛驴,所以体验更深刻,从心头到脚趾,无一处不感到“驴行百公里”妙处与痛处,尤其现在写稿的时候。

  领骑衫从此不再领骑

  现在开始回忆,出发的那一刻情景似乎已经是几天前的事情了。

  3月24日晚,本报记者郭宏飞、梁群、史小岩、雷丹来到了南山中山公园——驴行百公里的出发现场。出发前,我们精神饱满、意气风发,大有气吞万里如虎的雄心,每个人伸出手来叠在一起,大喊“加油!加油!加油!”,为大家也为自己鼓劲。

  19时25分,我们上路了,比大部队提前了1小时15分钟。我们知道自己不是标准的驴友,只是做体验式报道的记者,如果与大部队同时出发,可能被这些健驴拖垮。另外第一个出发,也算是个第一嘛。说着笑着,我们上路了。

  21时,我们到达世界之窗,所有人的状态都不错,说笑话的嗓门和笑声,分贝都比较高,穿过下班的人群时,我们黄色的领骑衫格外引人注意,我们也格外地得意。

  21时15分,民俗村。刚才只是觉得路咯脚,现在感觉到脚板开始疼痛。

  21时30分,康佳电子门前。突然背后传来了飞快的跑步声,一个身影从我们的小队伍中间穿过,两分钟之后,就在我们视野中消失。大部队20时40分出发,他花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走完了我们走了三个小时的路程,我们不由得面面相觑,这也太猛了,不过猛的不是他一个,很快又有几个人跑步超过了我们。我们的领骑衫从此不再领骑。

  22时15分,救援组来电,已经在五洲宾馆待命,报业集团大厦在望,荡漾起“离家很近”的诱惑,雷丹说:“你回去,我就回去。”开始动摇军心。我忍住踝关节的疼痛拒绝了她。

  22时30分,抵达第一个“加油站”,我们一下子都坐了下来,吃吃喝喝,全不顾落后1小时出发的驴友超过我们,疲劳让我们不太计较自尊心。惟一能激动我们的是,生力军金柱刚刚结束手头的工作,加入了我们的行列。

  23时20分,岗厦附近。生力军金柱和体力最好的史小岩,把队伍的步履带得很快,我跟得有点辛苦。大家开始变得沉默。

  23时40分,上步麦当劳。第二次休整,金柱等不及先走了,梁群和史小岩隔了几分钟也走了。雷丹吃了个雪糕,我们落在后面。落后也好,不用跟他们的步子走了,我们慢慢遛达。一路都是熟悉的标志性建筑,倒也不寂寞。

  3月25日零时50分,我们终于把深南大道走完了,来到三九大酒店的楼下。先到的已经吃完了一轮烧烤,我啥都不想吃,赶紧拿出药膏涂抹膝盖和踝关节,袜子一脱,几个脚趾仿佛像出笼的小鸟一样欢快。我们的队伍在此分为三组:金柱、史小岩为第一组,梁群和她的朋友们为第二组,我和雷丹为第三组。

  长征真的很累

  1时10分,罗芳立交桥下。我们把背包交给了救援组,能轻一点是一点。鞋有点挤脚,累,从脚底上到膝盖,上到腰,上到脑门,可是离梧桐山盘山公路还很远。

  1时50分,莲塘工业区。我和雷丹开始经常性地休息,不管不顾地坐在路边。

  3时,我们胜利抵达梧桐山盘山公路入口,开始爬山了。路灯下,一个个跃动的身影向山上进发。不知道自己能走到哪里,走一步看一步了。救援组告诉我们,金史组合已经出发半个小时了。

  3时30分,我发现上坡并不困难,走平路和走山路的肌肉受力点不一样,反而现在好受些,山风很硬,我们加快了脚步。只是山顶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以为转过这个弯就是,结果还有一个弯。曾看到路灯渐次下降,以为是下坡了,一阵窃喜,结果发现是香港的路。

  4时,我们到达山顶,救援组一遍遍地标明方向:“我们在粥铺等你们。”想到热乎乎的粥,心头一振。

  4时25分,我们终于走出了下坡,来到平地,来到了粥铺。然而救援组没想到上粥,令我们很失望。

  5时,我们开始穿越沙头角、穿越盐田港区。以前开车经过这里,通行畅快,从没想过这条路竟然会如此之长,下一个红灯或者标志物,永远是遥遥无期,这样的长征真是太累了。脚板、脚踝针扎一样的疼痛足可以让我耍赖,“放弃”的念头,就像一个小蚊子,在我耳朵边念叨着。

  6时10分,盐田港。雷丹突然发力,完全没有了起初的疲态,越走越劲,越走越快。就剩下我了,这很伤我的自尊心,但是体力却无法树立自尊心。面对漫漫长路,我脚跟发软,现在别人一个指头就可以把我打倒。打我,我就躺下,没人打我,只好继续长征。

  7时,滨海公路入口处。我见到了亲人救援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已经决定在这里下撤了。就在这时,救援组告诉我,第一组人员马上抵达大梅沙,但是他们不想再走了。大梅沙只是全路线的中段,原指望他们两位之一冲过终点哩,这太让人失望了。我又决定不下撤,走到大梅沙,用实际行动鼓励他们。

  8时,上坡。也许是上坡的缘故,我又开始变得轻松了,精力随着天色越来越亮而回收。我觉得可以走得更远。

  8时50分,我到达了大梅沙。刚走到一个公交站,一辆大巴停了下来,哗啦下来十几个驴友,原来他们当了“逃兵”。也许是不好意思,他们偷偷地看了看我,快速地跑远了。我挺为自己自豪的。

  9时,我见到第一组的金柱、史小岩,已经是一副丢盔卸甲的样子,根本挪不动步。他们前面跑得太快,没有平衡分配体力,以致于一溃千里。

  我的百公里

  10时许,我来到了小梅沙,在这里我和所有的队友告别,他们全部下撤,只有自己前行。这里真是极限了,路上的驴友越来越少,尤其是A组(百公里全程)的驴友。路上,我不断地看到下撤的驴友,一个救援车在我眼前往返了几次接送,还问我要不要搭车。

  11时许,华侨墓园。从小梅沙开始起的坡很陡,可是现在我已经喜欢慢慢地走陡坡了。

  12时许,溪涌。我跟救援组说在溪涌等我。可是等我走到溪涌的时候,救援组无影无踪。我马上想到,他们可能是去了西冲,如果在那里等我,等到天黑,我也走不到啊。他们赶紧调头回来。

  12时30分,万科17英里。此时,我有了走得更远些的冲动,身体很累,但是最初的那些疼痛症状在消失,让我长了很多信心。只是救援组心疼我了,一个劲地劝我放弃。

  13时40分,油气码头。这段路是平路和下坡,我又累了。在大雨来临之前,我钻进了救援组的车子。雨越下越大,车窗起了雾气,我们看不到任何东西。我希望雨停,最起码走到沙鱼涌,那时应该是15时,那时我有绝对的理由下撤,因为要回去编版了。

  14时,在车子里坐了20分钟了,雨还是不停,我也越呆越舒服了。最终,我决定放弃,离开了窗外那些正在行军的伙伴。至此,18个半小时我的驴行记写完了,快乐,疲惫、都在这里。最后一句:如果有时间肯定走完全程!

  终点

  到站啦!

  ■本报记者方勤

  25日下午2时半,在凄风冷雨中,我们开着车往杨梅坑赶,一路上见到仍在奋力跋涉的驴友们。有成群结队、红男绿女、做郊游状的;也有单枪匹马、疲惫不堪、做苦行状的。“一看那腿肌肉有劲,呼呼往前走的,肯定是今早才从大梅沙出发。一看那腿快变形,拖着步子往前挪的,多半就是昨夜从南山开走的。”郭头振振有词地教我们辨别A组(走百公里全程)驴友与B组(从大梅沙出发走半程)驴友之间的区别。

  在大队人马中,总是有三三两两的年轻情侣,“轧马路”似的漫步,甜蜜得不太像是在艰苦地徒步。多的是那种小团体集体徒步。有一个奇怪的驴友,他的身上背着三四个睡袋、两把雨伞和若干个水壶,感觉是背着全副身家去露营的样子,他一个人很沉默很沉默地走着。

  越是接近终点杨梅坑,驴友们就越少,越分散,脸上的表情也越不轻松。而走在最前面的,往往都是配备得极其专业的驴友,全身穿着防水防寒的冲锋衣,手里拄着登山杖,登山包里还插着水管随时喝水。虽然天空飘着小雨,气温骤降,但是走在最前列的驴友们都多数穿着T恤短裤,嘴里呼呼直冒热气。

  车子到杨梅坑的时候,还在坑口,我们就听说最早的一拨25日早上7点多到达,106公里走了11小时,铁人哪!听到这个答案,全车的人都要晕过去,按照大多数人的步速,在清晨7时多,只走完百公里的一半即刚到大梅沙。来到终点站—杨梅坑的入海口,看到不少的驴友们已经聚集在“百公里徒步”的旗帜下。我极力从他们脸上辨认着风餐露宿的疲惫,但是每个人脸上更多的是喜悦和兴奋。驴友们彼此在T恤上签名,热闹欢快之极。

  “最早到的驴友叫‘梨圃’,今早7时40到的!”负责接待的女孩这么告诉我,语气里充满了骄傲。“怎么可能那么快?”“他是慢跑过来的!”倒!真是一头罕有的“驴”!截至25日下午3时许,从南山出发的驴友已有50多人提前抵达终点,从大梅沙出发的驴友抵终点的也有10来人,其中男性居多。一个驴友告诉我,他叫“风里来”,与朋友“虾子”24日晚才从珠海坐大巴赶到深圳。“我们就是喜欢户外运动!”“风里来”用一句话总结了所有的累与艰辛。

  风雨初歇,杨梅坑的上空飘荡着驴友们爽朗的笑。通往杨梅坑的路,还有驴友们仍在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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