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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刀医生谈器官移植主要有两方面心理问题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4月20日17:17 新浪嘉宾访谈

  网友:手术之前对患者的心理都做了哪些测试?

  郭树忠:心理状态非常重要,主要的问题大家关心的是我们以前做别的移植的时候,心脏、肝脏、肾脏移植的时候的一些病人出现了一些心理的问题。包括两个方面,一个是对死亡的恐惧,那些器官如果死掉了,对病人生命有威胁。这个病人不存在这个问题,这块肉死了,生命没有问题,只是恢复到手术之前畸形状态不好看,所以这一块没有恐惧。另外移
植了别人的东西,有些人迷信,想到这是一块死人的组织,心理上会有恐惧感。好在这个人是一个少数民族,他们那个地方对这些东西不太讲究,我们说这是衣服破了把别人的衣服拿来补一块的感觉,他说那好,所以对心理没有太大的压力。另外,这个民族古代是一个打猎的民族,他们出很多战士,是很强悍的民族,这个民族冒险精神非常强,他们现在还有一个节目是“上刀山、下火海”,真是在刀刃上走过来。另外,这个人由于畸形造成的压力非常大,所以这个人对移植的心理压力并不是特别大,找一些心理医生给他做心理辅导,测试结果是正常的,这个人在心理上我相信不会有太大问题。

  李天天:西京医院还是请了专门的心理咨询师为病人进行心理咨询,也是为患者考虑比较周到。

  主持人:手术之后我们还有没有继续心理治疗的计划?

  郭树忠:有,我们根据他的情况,现在目前为止整个状态非常好,基本上在病房是有说有笑的,如果有任何异常,我们会马上请心理医生介入,医院本身有一组医生是搞心理方面的,不存在什么问题。

  主持人:假如产生心理排异,大概有哪些措施应对?

  郭树忠:要有心理干预,要有心理的措施。更多是有没有心理上的异常,更多是想象的东西。包括现在媒体做的工作。因为他看不到网络,我可以在这儿说,有些媒体我不愿意讲,关于供体这一块我不愿意多讲,你讲太多患者会有太多的联想,会想很多事情,你要把供体的所有故事讲出来,受者就会有很大压力,所以尽量回避这一点,对患者是有好处的。

  网友:患者以后回到云南的生活环境,还能像以前那样生活吗?

  郭树忠:应该没有问题,现在器官移植很多人做完了以后完全和正常人一样,泌尿外科有一个主任的秘书就是做了肾移植的小姑娘,跟她聊天以后,她说我没有任何异常的感觉,和你们没有什么差别。现在移植技术发展了以后,生活和正常人一样,只是吃少量的药物,把免疫状态调到比较低的状态就可以了。

  主持人:与他的生活环境,是不是在高原上或者是在山上有关系吗?

  郭树忠:没有关系,前一段我们医院做了肝移植的病例,在高原生活,没有什么影响。

  网友:西京医院曾经在05年12月为一只兔子成功换脸,兔子的情况怎么样了?

  郭树忠:兔子我们已经处理了,因为动物试验这一块,动物都是没有痛苦的,再养着就是谁掏钱的问题,涉及到费用的问题,试验完都就是要处理了。因为要维持的话,兔子也要用药,费用也要提高。

  李天天:实际上动物实验更主要的目的是获取实验数据,为以后临床实验奠定基础。

  郭树忠:电视上播的兔子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

  网友:你进行这次手术之前只有两次动物的手术,没有任何成功率、治愈率、存活率、并发症、副作用的数据,你们这次手术主要依据是哪些?

  郭树忠:动物实验不只两例,应该全国有一十例兔子实验。这在某种意义上是新的手术,前人没有人做只有法国一例,没有经验。但是实际上我们做了很多动物实验,通过动物实验研究血管的问题,神经的问题,肌肉恢复的问题,用药反应的问题,局部用药和全身用药的差别问题,做了一系列的研究,所有这些数据都支持我们。所以,媒体报道这个兔子是很晚了,实际上实验做了两三年时间了。

  第二,不光我们做了实验,国外很多单位都做了实验,上海也做了狗的动物实验,他的文章我也看到了。我知道国外也发表了一些动物实验。所以,这方面已经积累了经验。

  另外,我们很早开始做尸体的解剖研究,教研室给我们提供尸体,我们对尸体进行了手术模拟,这方面做了很大积累。另外,法国人的手术对我们是激励和鼓舞,很难有很多资料再去做手术,这就是成熟的手术。初期的手术就是面临没有足够的资料的情况下还必须去做这个手术,第一个人,就像我们去走路,去一个荒漠的地方走路,可以靠太阳,可以靠指南针去辨别走,但是不会有一条路让你走,会有风险。做科学的人,特别是走在前面的,必须这样去做。

  网友:这种情况下你们进行一种实验,有没有通过独立的专家组的论证?

  郭树忠:医院有一个伦理委员会,我们之前把所有的资料都做了汇报,包括手术成功的把握有多大、失败风险多大?如果出现问题大概有哪些问题,怎么去处理?最坏的结果是什么?所有的资料都进行了详细的汇报。我们这个伦理委员会讨论之后通过了,并且在相关的卫生部门进行了备案才做手术。按照我们国家的规定,像这种新的手术没有一个明确的法律,但是要有一个伦理委员会审查,经过伦理委员会审查,是没有问题的。

  主持人:现在这种带有创新性的临床实验,它的监管、评价、论证都由哪些科研机构负责?

  郭树忠:任何一个新的手术,绝大部分新的手术是没有人管的,我们每天都在改进。整形外科大夫都琢磨手术做得更漂亮,不断有文章发表,不断有新的手术。像这种风险比较大的手术,影响面比较大,应该说我们是比较慎重的,经过了严格的论证过程,但是国家没有法律说一定要请示卫生部、卫生厅、卫生局,没有这样的法律。按理说国家应该有这样的法律才好,但是到现在没有。

  主持人:您认为这次手术最大的困难的是什么?

  郭树忠:从手术讲有三个地方是我们比较困难的,一个是血管吻合,这需要一个显外科的技术,不是每一个大夫都是可以做,显外科做得成功不是很容易,国际成功率是90%,我们的医院现在达到96%,我们长期做这种显外科手术。显外科手术做成功有一批大夫,但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做成功,血管非常细,一根血管要缝十几针。但是后来发现这个问题很容易解决,因为我们经验很丰富。还有2、3个问题我们当时预计不够,一个是出血非常厉害,把血管接通了以后,打开伤口以后大量出血,要及时止血,我们当时准备800毫升血,自己的血400毫升,别人的血400毫升,但是后来用了5000毫升的血,这是我们的经验不足。还有骨头的问题,表面看大似相同,但是里面对不上,要解决。这个手术为什么持续14个半小时,我和韩主任是两个主刀,还有一个70岁的很有名的教授跟我们去做手术,一共上了10个大夫,折腾14.5个小时,说明这个手术有它的难度。一个部位一个部位做,每一个部位要接上才行。

  李天天:一台复杂的手术肯定是系统的工程,刚才郭主任也介绍了在手术的过程中得到了很多方面的协助,比如血管吻合,包括病人手术之后的护理也是非常关键的。能不能请郭主任详细介绍一下在做这个手术之前专家组是怎么进行工作上的配合和相关风险分析,以及可行性的讨论?

  郭树忠: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是一个系统工程。参加大概50、60个人,专家、教授参加的大的讨论会30、40次,小的讨论会无数次,不断分析研究。因为手术只是一个部分,也请耳鼻喉等外科的医生,都请他们会诊。这涉及到免疫的问题,抗感染的问题,20个小时的麻醉问题,所有相关学科都参加了讨论。好在是军队医院,军队令行禁止,院长政委是组长,组织全院做这个事情,所以才能做出来。如果没有全院的支持这个手术很难做下来,就是你做了手术之后,后期会有很多问题。我们有一个特护小组,是全院出的最强的护士,移植方面最有经验的人组成的。有医生,有护士,有整形外科医生,有相关学科的医生。

  网友:郭主任有没有看过美国的《夺面双雄》,电影里把两个人的脸全部交换了,这种可能性有没有?

  郭树忠:长远看可以,但是那不是换脸,是换头。我们这个手术之前很多人对这个有很多推测,比如换个脸,把脸换了,上大街有人认出来了,现在发现不是这么回事。现在大部分人说的换脸和我们已经做的换脸是外面的皮,软的这部分,骨骼这部分,这次带的也只是一部分。你想想看,你这身衣服要是穿在另外一位姑娘身上看上去就不一定像你,架子不一样。所以,我们做过研究,国外也有做过研究,国内也有哪个单位做过,完全把皮肤换下来,这是第三张脸。换头可以,但是换头涉及到神经特别是脊髓这一块,短期是不可能的,长远来看也许行。比方换脸以前是一个科幻的问题,今天变成现实了,也许有一天换头可以做到,但那就涉及很复杂。比如你的头换在我的身子上,你想什么和我想什么就不一样,就很复杂了。

  主持人:英国表示要做一个全面的换脸手术,包括从颈部到头皮都要换掉,您对这个怎么评价?

  郭树忠:也许将来有一天可以,但是我觉得短期内是不现实的。很多网友也很关心我们这个手术,提出一些疑问,你为什么选这个病人,你的风险怎么考虑的,什么叫全脸,为什么换一部分脸,有人认为不是全脸就不是换脸。核心是什么呢?我们要把病人的利益放在第一位,为什么选这个人?说白了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换脸,是补脸,但从技术上和换脸是一回事,把缺的部分完全补上,万一有风险我有退路,万一这块肉死掉了我们还可以恢复。现在有烧伤的人说能不能换脸,这个风险太大,当然可以找到捐献的脸,把捐献的脸贴上去,不活这块肉也死掉了,就剩个骨头架子,就彻底见不了人了,老的脸没了,新的脸也没了。这个人最坏的是恢复到原来畸形的状态,不可能比现在更坏,我做手术最主要的考虑是这个,有退路,最坏的结果是这样,我是为病人考虑,应该说做完手术比受伤前要好。

  李天天:现在国内首例换脸手术是在西京医院完成的,手术的结果来看,至少现在来看是成功的。因为您是具体的执行者,从您的经验和体会来讲,您觉得有没有没有解决的一些问题?在什么地方?或者从您的体会来讲,有哪些还需要继续提高的地方?

  郭树忠:移植这一块我们不知道的东西特别多,我们不做大的,比如组织配型、免疫耐受,这一块不讲,就具体这一块,比如面神经的恢复,这一块我们搞的不是很成功,异体的面神经肌肉恢复是很重要的一块。其它比如移植的这一块究竟哪一块的排斥反应更重。我们曾经做过一些放射的处理,为了避免排斥反应,这些药物究竟用到多少是合适的?我们像走纲丝一样要找一个度,药用的太多了,免疫力太低可能会感染,用的太少,可能会发生排斥反应。动物实验直接用到临床上是有困难的,世界上只有两例,法国人还没有完全换脸。我们需要不断做手术才能积累经验,所有的手术都需要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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